杨坚只好照办,结果还没说话,就听另一端那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抱怨:“小礼,现在要找你说句话真不容易。”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尽管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但杨坚仍想不起对方是谁,冷冰冰地说:“十分钟后你再打给他。”
他刚要挂断通话,对方蓦地大叫起来:“光头兄!是不是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冯豫啊。”
光头兄这三个字立即勾起杨坚的回忆,他轻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记得。”
“小礼在干什么,怎么是你来接电话?”冯豫倒是一点都不认生,大大咧咧地问:“你们难道在办事?十分钟就能解决?太快了吧。”
待杨坚想明白办事的真正含义后,他额角青筋迸出,险些捏爆严礼之的手机:“我挂了。”
“别别别,我正好有事想问你。”冯豫连声阻止,转而换上一幅正经腔调:“你和小礼商量好怎么应付伯父没有?”
杨坚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就是想办法说服小礼家的老头子啊。”理所当然地扔下这句话,冯豫停顿片刻,像是意识到什么,惊讶地问:“光头兄,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就算杨坚再迟钝,也能从对方的话里摸出几条线索,他脸色蓦地沉了下去,压低声音道:“说清楚。”
冯豫确实没料到杨坚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有些后悔,又想说都说了,不如让杨坚知道得更彻底些,于是替他解释:“你们交往的事被发现了,严伯父好像不太赞成你们两个在一起,小礼也不听他的话,他们父子现在闹得很僵,连小礼的两个哥哥都没有办法。”
自从认识严礼之后,杨坚一直苦于应付对方的花样百出的纠缠手段,以至于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依照严礼之的出身,他的父亲会反对也是情理之中,在这之前杨坚偶尔也考虑过自己和严礼之以后会怎样,但他得出的答案过于沉重,连潜意识都拒绝去深究,现在被冯豫直截了当地提出,杨坚心头一紧,半天想不到该说什么好。
他的沉默倒在冯豫的意料之中,冯豫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礼不告诉你,估计是想一个人扛下这件事。不过这次严伯父对他动了真格,工作上一直在给他施压,再犟下去对小礼没有好处,你劝劝他吧。”
说完,他又怕被杨坚误会,迅速补充:“我的意思是,你让他先向伯父服个软,再慢慢想办法,你可千万别多想。”
“知道了。”杨坚随口应道。
对方干笑几声:“那就好,既然有你在我就不多话了,下次咱们有空再聊。”
杨坚挂断通话,摊开四肢望着天花板发呆,倏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严礼之恰好洗完澡,s-hi淋淋地走进卧室。他对方才的对话毫不知情,随手拿起杨坚扔在一旁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后眉头一挑:“冯豫?他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杨坚看着他,严礼之说话时眼里还带着笑,方才的疲惫被一扫而光,反倒显得非常愉快。他忽然有些不忍心破坏对方这一刻的好心情。
“是不是他又对你乱开玩笑?”见杨坚许久没有说话,严礼之误以为他在生闷气,不禁伸指戳戳他的面颊:“他向来说话不正经,你要是不高兴,我下次让你揍他一顿解气。”
杨坚刚立下的这么点决心又被他戳散,他抓住严礼之的手腕,心烦意乱地握了几秒,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竟下意识地牵过来,面无表情地将嘴唇贴在对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这大概是杨坚平生最柔软的一个吻。
严礼之呼吸一顿,只觉得对方嘴唇的温度刹那间从指间渗进自己肌肤深处,就像一团温柔的火焰,同时点燃了他的脸颊和心脏。
杨坚却只是低着头,认真而小心地吻着他的指尖,直到它们变得比自己的嘴唇还滚烫。
当他快要吻到严礼之掌心的时候,对方忽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掌,略带恼怒地开口:“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杨坚不明所以地反问。
严礼之却不愿说下去,他俯下身,搂住杨坚的脖颈,把自己的脸颊凑过去,小声命令:“亲这里。”
由于这个姿势不太方便,他干脆往杨坚腿上一坐,耍赖般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