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注视着,杨坚险些招架不住,把自己与严柏的约定和盘托出。他难受地喘了口气,竭力维持冷淡的表情,咬着牙道:“我不想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牵扯到我的家人。”
严礼之微微一怔。
“我母亲不会承认你的。”杨坚道:“她一直希望我早点娶妻生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你是一个男人。严礼之,我不可能让她难过,趁现在我们都没有认真过,还是分开吧。”
像是听到一个无比荒唐的笑话般,严礼之轻轻抽了口气,首次不再那么冷静:“没有认真过?”他一把攥住杨坚的衣领,把杨坚拉到自己面前,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杨坚,你还要我怎样认真?”
严礼之在杨坚面前向来都是温柔有加,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现在杨坚首次看到对方发火,竟莫名生出几分解脱的感觉。他任严礼之揪住自己的衣领,故作轻松地说:“那对不起,我还当大家只是玩玩而已,所以没有认真过,我以为你也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无异于往严礼之心口捅了一刀,看到对方明显y-in沉下去的脸,还有绷紧的下颌线条,杨坚心口一紧,生生把心中那阵想要安慰严礼之的冲动按捺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摇,他本来就不擅长演戏,况且要骗的人是严礼之,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丝破绽,就会前功尽弃。
“你不像是这种人。”两人对视片刻,严礼之面上的怒意却逐渐消退下去,轻声说道。
杨坚道:“那只是你不够了解我。”
他握住严礼之的手腕,把对方往自己怀里一带,满是讥诮地勾起唇角:“逢场作戏谁不会?本来只是上上床就好,大家都开心,谁让你和我谈感情?”语罢,他朝严礼之的唇贴过去,作势要吻对方:“你要是不信,我还可以继续演给你看。”
两人的嘴唇还未相触,杨坚就被严礼之一把推开,对方面色苍白,眼中的悲哀竟多过愤怒。
“我明白了。”严礼之的嗓音十分沙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杨坚被对方难得展露的脆弱神态冲击得丢盔弃甲,匆忙背过身去,从行李中翻出一张银行卡,看也不看就塞给严礼之:“这是还你的,我知道还不够,余下的我会尽快补上。”
他这个举动就好比在严礼之脸上扇了一巴掌,对方哂笑一声,淡淡道:“没有这个必要,我还不缺这点钱。”
被严礼之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杨坚反而好受不少。他摇了摇头,只好收回手去:“随便你。”
“你也不必急着走,这里留给你。”严礼之仿佛预料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率先开口:“我搬回去就好。”
不等杨坚说出拒绝的话,他又意味深长地接上一句:“就当是我这个朋友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杨坚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等到严礼之回房去收拾随身物品,杨坚悄悄站在门外听了许久,忽然抬手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第26章
尽管严礼之说过把这里留给他,但杨坚却毫不迟疑地搬了出去,他不想再亏欠对方任何东西,何况这里到处都残留着严礼之的痕迹,杨坚每次独自在房间里待上几分钟就心烦意乱得很。
严礼之搬走的第二天就派人把阿呆也一并接走,倒让杨坚省去不少麻烦。他花费一天的功夫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从前的住所长时间没有打扫,刚推开门就抖落不少灰尘,把杨坚呛得打了个喷嚏。他站在自己昏暗狭窄的房间门口,心下无端生出一阵烦躁,便把挡路的纸箱踹到一边,也没有收拾的兴致,径自找了张脏兮兮的椅子坐着。
杨坚高大挺拔的身躯塞在窄小的椅子里,低下头,就像一条迷了路的,茫然懊恼的大狗。
他早已习惯与严礼之朝夕相对的日子,如今忽然身边不见对方,杨坚竟有些茫然的失落,连下一步该做什么都想不出来。
但日子终究还是要继续往下过,杨坚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缅怀自己的感情,他想方设法地找活干,把所有的j-i,ng力都投放到工作上,竟真的忙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起严礼之。
只有偶尔空闲的时候,杨坚才会盯着自己的手机发一阵呆。自从他们分别之后,严礼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如果不是翻到从前对方发过来的信息和通话记录,杨坚都要记不起从前天天都要被严礼之s_ao扰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这厢他正翻短信翻得开心,忽然一通电话c-h-a入进来,打断了杨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