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了?”
“回答我,”艾德里安拉过伴侣的双手,“离开我才能进行的思考,真有那么重要?”
“大概有吧。”
艾德里安的眉头和嘴角由全脸的肌肉扯出怜悯和苦痛的形状。
“大概有?”
“有。有些事情我必须在你不在的时候才想得清楚,”克莱斯特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双手,“我对你还有所保留,不确定是否要把你牵涉进麻烦之中。”
“那会是什么麻烦?”
“我想治好自己,”克莱斯特抽出左手,将垂在眼前的头发理到耳后,“我很清楚,那意味着我会变成另一个人,那是另一个不可知的情况。我不知道治好之后,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你。”
“我理解你的烦闷和苦楚。十月我要去德州办件事情,明年一月回来,你有充足的时间来思考。这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行,我想够了。”
“我也要你一个承诺,无论如何,二零零九年二月之前,给我个结果。”
“我会的。”
“好。哈哈,”艾德里安突然笑了起来,“但愿你的朋友不会让你失望。”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想借机跑掉,我希望和你一起生活,可生活的真谛,或许要离开你才能想明白。”
“这是你最后的假期,”艾德里安抚摸伴侣的脸颊,“你对生活的疑惑太多,又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愿。而我等得已经太久了。如果你还想逃跑,我会让你如愿,卸除你的责任,让它变成我的。而你会是个舒适的奴隶。或许那会是另外的‘另一个你’。”
“不会的,我不会跑路的,”克莱斯特有气无力地回答。
“走着瞧,”艾德里安轻拍他伴侣的脸颊,躺回被窝。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你的哪根骨头。”
“海绵体。”
☆、第 5 章
克莱斯特望着艾德里安通过安检,在长长通道的另一头向他挥手。他举起手里的车钥匙向对方致意。他看见艾德里安把行李箱别在身体左侧,侧身慢慢向登机口走去,他们的目光相互纠缠,最后被下登机口的滚梯隔断。
艾德里安继续向前,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他有充足的时间。他在里面的快餐店买了个汉堡,小小的培根汉堡,平淡无奇。艾德里安记得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机场内部商品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然而今非昔比。他走到离自己最近的登机口,坐在候机坐席上,慢慢打开快餐纸盒,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艾德里安掏出手机,号码是他的伴侣。
“什么事?”
“我有个请求,”克莱斯特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可以让米佳在我们的地下室里住一周吗?”
“不行。”
“地下室,就一周,也许更快,四天。我会为他找到房子。”
“绝不允许他进入我们的房子,你给那个傻逼崽子太多东西了。”
“我没给过他什么,就几天,不然他就流落街头了。你知道,到了那个地步,人就完了。”
“你没给过他什么?你紫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和球鞋哪去了?”
“那是旧东西,严格来说不是我的啊,以前奥尔加的邻居谢廖沙给我的,他舅舅伊万穿着那个从街头打到街尾横扫莫斯科无敌我操!dps套装,三倍输出!”
“哦,是啊,你还说伊万穿着那个醉在街头,就连最锋利的法医斧头都劈不开他的尸体。”
“啊,所以不是我的啊,米佳羡慕,我就给他了。”
“别犯傻,”艾德里安注意到对面一个小孩盯着他的食物,“你以为帮他会怎么样?表达宽恕、救赎你我的过去?不会!那个傻逼只会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好吧,你不喜欢他进家门,我再想想办法吧,”
“不光是进家门,我不想再看见他。迟早你会后悔滥用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