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正中拿油乎乎秃顶的男人停下书写,核对我的胸牌。“四百一十九号?”
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所谓的病没有分毫起色。反倒是每个都最先注意到我的胸牌。这倒霉催的。老子摊开手臂,任他做了例行体检。医生的探照灯在顶起我下巴观察的时候不知怎麽停留得久了一点儿,老子靠在椅背上扭动起来,他才後退几步,问我是否害怕。我瞪著他否认自己的幽暗恐惧症,医生却仿佛了然,顺手拉过面镜子。那男孩苍白的面容从镜中浮现出来,眼眶内盛了两粒冰珠,通过视觉滑入我的胃里,冷冷的叫人恶心。老子烦躁,困在椅中像头鬃毛竖起的狼,浑身都是刺,恶毒地一拳打碎镜子,攻击他,攻击我目力所及的一切。
医生围住我的压制的手臂叫我安静了一点。可是没有多大用的,我知道自己在寻找什麽,但那不是他。我渴望的人把我丢弃了太长久的时间,我已经冰冷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我
觉得世界像个万花筒旋转扭曲得可怕,而一派卡通的变异的抽象的画像里,终究找不到我的木马,找不到一个人,陪我过家家。
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