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起倨傲的讽刺神情都坚持不下去,抱上蒋铮的腰点头,“我的手已经好了,这次我要玩匕首!”
“好。”蒋铮打横抱起楚云玺,脚尖轻点窗棂,便如柳絮随风直上青云落在外头屋檐上,“这次换个玩法。”
至于齐七黛口中故事的后续,无非是她爹在雁山偶然间跳湖的楚云玺,发现了他的身份。或者压根就是发现了楚云玺的身份,才会救他。
彼时齐七黛的爹娘死在蒋铮围剿山贼及羌国余孽那天,楚云玺问她要不要做家财万贯的富家千金时,选择跟在他身边做一个婢女。
即使楚云玺给尽了齐七黛恩宠,叫人把她教成不输大家闺秀的女子,她也还是乖巧甚至懦弱,最后露出了毒牙咬向楚云玺。
这一切的起因却只是一个误会。
可惜了,楚云玺当闺秀一样养大的婢女,想将她当亲妹子一样嫁出去的齐七黛,可惜了……那些年误以为是的温暖。
一语惊醒梦中人,齐七黛抖着手掩住唇,明眸大眼里泪似珍珠滚落,她咬着唇喃喃自语:“扯平了,哈哈,扯平了……楚云玺……唔。”
齐七黛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楚云玺,握着他将匕首插在她心口的手,喃喃道:“怎么办,扯平了……楚云玺,我以为,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沾着泪珠的手抚摸着楚云玺的脸,从眉峰到桃花眼,齐七黛手指向下,挺直的鼻到微弯的唇,“唔嗯……”麻木的心口又传来剧痛,她眼前一片模糊,只依稀听到楚云玺说:“嗯,我欠你的……”
将手中匕首一转,殷红的血顺着秀十的手淌下来,弄脏了王爷的衣服。他看着齐七黛的手无力地垂下,身子软倒在地,眼角还挂着泪,秀十轻声道:“嗯,我欠你的……”
待到齐七黛的身体凉透,鹅黄色的衣裙淌过血泊,颜色浓烈显得十分不详。他说:“我秀十欠你的。”
洞开的雕花纸窗送来一阵清风盈袖,秀十脸颊的泪也被吹凉,他单膝跪向脸色难看的楚云玺,“秀十擅自行动,甘愿受罚。”
楚云玺灵光一闪觉得七七处境不妙,凭着蒋铮的轻功紧赶慢赶也没拦住人,现在见到这一幕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将染血的齐七黛抱起,居高临下的斜睨秀十,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本王不想再见到你,滚!”
“是。”
秀十望向楚云玺抱走齐七黛的方向,这一眼恍若隔了经年依然记忆犹新。
门内是长久静默的秀十,门外是被围剿的秦风杀手。
这一场围剿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才把王朝各地的秦风和流风清剿干净,铁血手腕震惊了整个江湖。虽然对有了官府几分敬畏,但更多人是在高兴这两个黑暗组织的消失。
只是云州凤阳城北的皇家别苑中,靖王殿下却整整不高兴了半个月,此时正抱着猫大爷,和它一起瞪向跪在地上的人。
要不是怕吓到元宵,楚云玺早就踹翻了桌椅,叫人把蒋铮绑回来了,如今只能冷着脸,道:“嘁……滚吧。”
丢下一干人等拂袖而去,楚云玺抱着猫一路甩开下人,却阴差阳错走至一座暖亭处。
看着这座雅致的亭子,楚云玺的思绪随着桌上暖炉的缭绕烟雾,不知不觉想起一个月前。
那时七七身亡,楚云玺心情低落,想着叫人把她葬在雁山,又让楚云霄将齐七阳的遗物送来一同下葬,也算全了齐七黛的念想。
这些琐事处理完已是半个月后,凤阳城的秦风和流风杀手早就肃清,蒋铮却愈发繁忙。楚云玺与他同处一室也相见甚少,但总能见到面。
这些日子蒋铮却时常夜不归宿,通常只叫人回来送个信,说他有公事要办,一问送信之人,就能得知蒋铮在秦楼楚馆。每日蒋铮回来,却能闻到一股胭脂水粉味儿,纵然楚云玺愿意相信他,也被气的不轻……
“咚——”这声响近在咫尺,倒叫楚云玺回神,差点没气得跳脚。
低头就见元宵蹲在桌上舔了舔爪,地上是四分五裂炸开星火的暖炉,那胆大包天的猫大爷蹭到桌边,试图伸爪去捞,也不怕火星撩了它的皮毛。
啧……楚云玺将元宵抱住放到眼前与它对视,严厉道:“谁教得你伸爪玩火的?下次可不准了,记住没?要真是伤着了自个儿,本王扒了你的皮做白毛垫子!”
“喵~”猫大爷一点也不怕放狠话的靖王殿下,伸爪在他脸上按了按,凑上去蹭,惹得楚云玺“噗嗤”笑出声来,脸色终于好看些了。
叫人把地上收拾干净,楚云玺坐在紫檀软榻上,边将这时节难得吃到的瓜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元宵,边赌气似的说:“本王全赏元宵,叫你不回来吃!蒋铮……哼!”
软榻另一头,猫大爷完全不想搭理那个愚蠢的凡人,推着一只绣球玩,偶尔吃一口新鲜水果,很是惬意。
那大红色的精美绣球是中空,里头藏了大的铜铃,外头的流苏上也坠了小铃铛。这个绣球不论猫大爷是拍还是推都能听到声响,很得它的喜欢,连猫大爷以前最爱的黑锦布老鼠都比不上。
楚云玺眼见元宵前爪立起将个绣球从头推到尾,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却堵在他面前,便让了路叫它玩耍,得到猫大爷的香爪一枚。楚云玺忍笑喂了它一嘴水果,把布老鼠拿出逗它,招惹得猫大爷“喵喵喵~喵!”直叫唤。
元宵简直要被这个愚蠢的凡人烦死了,恨不得把绣球砸在他脸上: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