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凮渊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刻了,清醒的知道,他需要他,他需要黎轩,哪怕他生而为恶,为天道若不容,他也要,将他从东海之极放出来。
哪怕万物会因他灭亡,劈开的天地会重新合拢回去,重归混沌。
手退了回去,温黎轩也从魔怔中清醒过来,捂着嘴刚要咳嗽,又想起记忆的最后他正在为凮渊那什么,顿觉得该去漱口,可惜人刚站起来,就被凮渊搂住腰,扯进他怀里。
又是个极火热的亲吻,嘴唇贴着嘴唇,舌头绕着舌头,连呼吸都纠缠一处,温黎轩欲哭无泪,他和凮渊相好了也有几千年,怎么这人这会儿像是没开过荤的小年轻般急迫?
终于完了,人已经瘫软在他怀里,出气多,进气少。
凮渊看着他这个模样,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口。
温黎轩咬牙切齿:“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说正事了?”
“还有正事?”不怪凮渊这样想,温黎轩这一万年,唯一做的正事就是为玉衡养魂,其他时间就靠几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纠葛打发时间,一想到此处,凮渊就觉得头顶绿油油的,都可以养羊放牛了,因此语气也酸溜溜的。
温黎轩哪里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叹了口气:“你昨天不是说玉衡可能与紫薇星君有情吗?我后来想了想,若是真的,那她当初口是心非,可能是为了我。”
第20章 他生来和天界的那些老不死的不对付,他们没办法杀了他,只得使手段将他坑在东海之极的归墟,玉衡的确有可能为了他说谎。
虽然说玉衡的感情史比他还丰富,但至少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成婚前,看出来爱人的壳子里面换了一个灵魂。
将心比心,当年凮渊认出假扮自己的桃夭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或许这个紫薇星君,真的有些不同?
果然这事儿,还是回头问玉衡好了,万一琢磨错了,弄巧成拙,就不大好了。
放下这事儿,温黎轩才想到和凮渊算总账。
“还没收拾你,你qín_shòu啊,老子才四岁,就敢折腾大半宿,要不要我活了!”
凮渊又拾起了他的毒舌本性:“大部分活了四年的兔子,崽都下三窝了……几十万岁的人了,少给我装嫩。”
……可恶,竟然无法反驳。
正说着,玉衡忽然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风一样的跑进来,见两个人坐在石桌前,眼睛一亮,急匆匆的喊道:“主人,你快救救她,她马上不行了!”
她将怀中的东西放下,两人看清楚是何物时,便是一向待人冷漠的凮渊也变了脸。
那只一只被活剥了皮的狐狸。
睫毛微颤,奄奄一息。
温黎轩疑惑的望向玉衡,“这是怎么来的?”
“别提了。”玉衡抖了抖衣襟上的血,“还不是郦寅初,他对你不上心,郦家就怀疑你来路不明,不是他的孩子,查完我给你造的出生还不放心,又要请禅一那秃驴来看看,我跟着他们,恰好遇见那秃驴收妖,就把她救回来了……人杀了就完了,他还要剥皮,太残忍了。”
其中的曲折,温黎轩已经不想问了,一听禅一这名字,他就觉得恶心又反胃。
都说和尚应有一份慈悲心,众生平等,在他们眼中,一个裸`女与一棵树应该也没有区别,独独在对待妖这块儿,差别待遇。从进寺庙就教导小沙弥人性本善,妖性本恶,他们作妖的只能以人心为食,对抱有疑问的小沙弥,更是两眼一虎,妖不吃人,那吃什么?
合着女娲造他们之前,妖都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对了,女娲还是个妖呢。
可就这么洗脑,温黎轩也没见其他和尚像禅一似的,天天诛妖玩,有时候暗搓搓的想,他是不是啥时候被妖虐待迫害过,留下心理阴影了。
旁边的凮渊抬手施了一个治疗的法术,同时道:“皮应该是自愿剥的。”
小狐狸眼睫颤得更厉害了。
玉衡大惊失色:“自愿?”她亦是狐狸,自然知道被剥皮有多痛苦,怎么会有妖精这么想不开?
温黎轩指了指狐狸的眉心为她解惑:“这里有转生术的痕迹。”应该是只想做人的妖,刚完成法术,身上血还没干,就碰着禅一了。
玉衡唏嘘叹气:“这是何苦呢,做人有什么好,几十年就死了,短命得连我们的零头都不到。”
温黎轩安慰她:“悠闲的日子过太久,想提高生活节奏吧。”
“也是。”
她跟着温黎轩时,做了几千年儿童,几千年少女,后来多次转世为人,十五年及笄,之后再用两三年时间嫁人,一年时间生子,再二三十翘辫子,简直快得她流泪。
晚上,安置好玉衡与她救回来的狐狸,温黎轩摊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昨晚实在折腾的太累。
迷迷糊糊的,怀里似乎有个人,他猛然清醒了,一看,竟然是玉衡。
他就说凮渊只可能抱着他睡嘛。
“玉衡?”
“主人,你怎么醒啦?”玉衡揉揉眼睛,又往他身上贴了一贴。
“你怎么在这里?”
“……人间有一句话,老夫老妻亲一口,噩梦都要做三宿,想着昨晚上你房间的结界张到天亮,得做多少噩梦啊,就过来陪陪你。”
温黎轩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你说的好有道理,睡吧。”被子一拉,罩在两人头顶。
第21章 被玉衡救下的母狐狸名字叫做婇珠,活了大约五千余年,近来在人间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