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心瞬间凉透。
命途多舛。
快乐的星期五早晨,韦一笑的心脏一片阴霾。抖着心尖儿掏出银行卡,准备去查查自己的老底儿。
阳光不要钱似的洒进门,韦一笑坐着的地方被拉出一条斜斜的影子。护栏桌上23个空荡荡的奶瓶,苹果班班导独自凄凉。突然,一号床的沙沙号啕,紧接着是顺流而下,然后是百家争鸣。
小笑老师也想哭了。
虽然哭的内容不同,形式总归是一样的。靠墙的一条条呜呜地吵着要奶水,小笑老师站立,左转,庄重地抱起23个奶瓶,决定进行最后一次完美的冲奶。
收了朱方方的钻石,好比受贿。丢了朱方方的钻石,好比销赃。钱财事小,名誉事大,贪赃枉法的幼稚园老师韦一笑,务必将被扫地出门。
香蕉班的歌声传来,间或夹杂着梨班的儿童英语。
小笑老师心酸,怎么就那么不舍得呢,连带着刺眼的男厕所都开始深深怀念起来。
东窗事发之前,小笑老师选择了一条通向半光明的道路,自首。说不好,还能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毕竟才涨了钱。
下课铃响,飞飞飞奔而来,冲进韦一笑的肚子,吧唧一口:“笑笑,今天去我家吧。”小笑老师立马泪眼婆娑,强忍悲痛,哽咽:“飞飞……”
摸着蔡飞飞的肥头大耳,把他往死里搂。
“放手!不然我叫警察了!”蔡娇娇激动,明显看到弟弟濒临口吐白沫。韦一笑一哆嗦:“别,别叫警察。”连忙把两手松开。
飞飞的圆脸涨红涨红。
被小笑老师的左手拉过,右手是他姐。韦一笑看着两个宝贝,又看了好几眼,毅然决然丢下二人走出苹果班,踩碎一地阳光。
园长办公室竟然还没开。
韦一笑站在门口,低着头。温柔的小琳老师经过,手里一杯白开水,应该刚从教师办公室出来赶着上下一节课。看到小笑老师,愣了愣,韦一笑抬头,正好与她对视。
小琳老师的心收紧了,忘情地踏出一大步又突然觉得这样太不矜持,随即羞涩道:“怎么了么?小笑老师?”
小笑老师只摇头,喟然叹气,留下一道萧索的背影。
园长才踏着半上午的太阳施施然而来,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这么一幕。
可怜的男人含恨离去,美丽的女人悲痛哀愁。
园长恍然大悟,苹果班的小笑老师与香蕉班的小琳老师竟然暗度陈仓有一腿。可看情形……,好一对儿苦命鸳鸯。
上课铃响。
下课铃响。
午饭铃响。
朱方方磨蹭着跨进苹果班的小红门,韦一笑手里的饭盒咣裆一声。
“韦老师,我,我妈妈找你。”
“啊?”
染了红发的女人,前凸后翘地进来,那优雅高贵的气质,比之常见的小家碧玉又霸气一些,骄傲一些,柔和一些,美丽一些。
美丽的朱妈妈,后面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人。
七
寂静了足足一分钟,韦一笑恢复镇定,迎上前打招呼:“你好。”
正午的阳光照在韦一笑的小白脸上,折射一股说不出的神圣不可侵犯,细小的身躯后似乎散发着腾腾的小宇宙。
朱妈妈微笑地伸出手:“韦老师吧?我儿子把你当偶像,在家就学你呢。”朱方方红着小脸躲到他妈的屁股后面,小笑老师有点晕:“啊?啊,方方同学很聪明的,又挺招人疼。”
闻言,朱方方立刻异常得意地看了他妈好几眼,美丽的朱妈妈指了指后面的小女人:“小云,说吧。”
被唤作小云的女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上来,不敢抬脸:“小,小少爷把家里的钻石拿走了,说,说是证明给韦,韦老师,他,他有钱。”韦一笑一激灵。
面前的红发女人仍旧笑盈盈:“韦老师?”
小笑老师迟迟不语,面色凝重。
忍不住看了看朱方方,那小脸还红扑扑的沉浸于小笑老师的夸奖中不可自拔。
小女人又重新躲到朱妈妈的身后,美丽的朱妈妈则完全悠然自得,一副十拿九稳。
韦一笑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
韦一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是他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神不说话见着阎王说死他。可跟朱妈妈比起来,那可输得惨了,人家根本不用开口,光气势就能压死一头牛。
思前想后,韦一笑给红发女人搬了个凳子,倒杯奶递上去,一派童叟无欺:“听您这样一说,好象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昨天下午方方同学拿了个亮闪闪的东西给我,可没想到那会是钻石,所以也没在意,顺手放在了桌子上。不过今天早上来,好象就没见到了,我还以为被方方同学拿回去了呢。”
朱妈妈将手里的奶放下,笑地波澜不惊:“这样啊。”然后把朱方方拉过来,温柔的问:“方方,你给韦老师的钻石又拿回去了?”
朱方方摇头。
韦一笑佯装惊奇:“没有?”
妈妈和小笑老师的脸一起看着自己,朱方方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做了件有点儿严肃的事情,于是,开始犹犹豫豫地两条黄水鼻涕出来了。
眼看着午休时间要过去,朱妈妈微笑地站起来,领着朱方方和小保姆,跟韦一笑辞别:“不耽误您上班了,韦老师。这样吧,等我回去跟方方问清楚。真不好意思,就这样跑来了,您别介意,我这人比较直接,平时又太忙没时间照顾儿子,其实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