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是无事找她来聊天的,具体是要干吗,婀阳一时摸不着头脑。“小的只是府中的调琴师,不是伺候王爷的。侯爷没什么事,小的先回去了。”
“宁王对你可好?”尉迟芎仍然穷追不舍。
婀阳摸不清他欲意何为,往前走出几步,回首反问:“侯爷对下人好吗?”
这句真把尉迟芎问住了,他怔了下,笑起来。当笑一点点褪去,悲伤弥漫周围。“本侯爷的女儿在,和你差不多大。”
婀阳差点惊的摔倒,不亏是汝阳候,连她女扮男装都认出来了。
见她惊在当地,尉迟芎走近,伸手抚摸她鬓发,看起来健朗的身形令他看起来像个无助的可怜老人。“只是如今不知生死。”
婀阳不由生出怜悯,站着不动。“既不知生死,就代表有线希望,她肯定还活着。”
尉迟芎黯然眼底腾地燃起森冷之光。“你知道她的下落?”
婀阳吓了大跳,身体小心向后移动,摇头。“不知。”
“你不过是宁王手下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寰,不回去,他不会太在意。”尉迟芎说的淡然,却令婀阳后背发凉。他是什么意思,深更半夜的,要做什么?
“侯爷何意?”婀阳预感不好,慢慢后退,准备跑为上策。
尉迟芎突然拍手,婀阳跑出几步,从树后闪出两个人影,将她死死拖住。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想跑。”尉迟芎负手转到婀阳前面。
婀阳也不恼,嘴角擒起抹笑。“谁说我要跑了,人有三急,总不会被尿憋死。”
尉迟芎料不到她说这样番话,女子家不脸红。性格倒是特别,咐吩嵌制的下人。“不要伤着她,带她去茅房。”
婀阳好懊悔,独自一人跑出来,却让尉迟芎这老家伙抓住。欲挥掌朝两下人劈去,尉迟芎双眼射出两道寒冽精光,从指尖弹出颗黑色石子,击中她后脑勺,当即就晕了过去。
……
整夜未归的她,让众人心神不安。不安的当然不是她的安危,而是人在尉迟芎府上失踪,自然怀疑的人是尉迟芎,不知尉迟芎接下来要做什么?
晨曦的阳光打在紫色的珠帘上,映衬在尉迟芎带笑的脸上,却说不出的阴郁。
穆烈冰冷剑锋不过离他一步之遥。“你说,王爷好心来看望你,你却公报私仇。荣锦昨夜在你府上失踪,是不是被你藏了起来?”
“她不过是个丫寰,犯得着你们众人这么紧张,大清早的来质问本侯爷吗?”尉迟芎似笑非笑反问。
众人皆惊,荣锦一夜间怎么就成了个女子了呢?
穆烈其实已猜出一二,宁王在府中就对她不一般,怕是早知道她是婀阳公主了。长剑直指尉迟芎脸前。“丫鬟也是人,在你府上失踪,你就得负责。”
慕然柯迎光坐着,俊朗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不得无礼,你先行退下。”
穆烈心中气闷,尉迟芎对他们再三不敬,宁王却仍是对他客气。气呼呼的他收剑回来,坐进椅子里。
慕然柯笑着摇头,缓缓开口:“荣锦虽是丫鬟,不过她一直伺候本王左右。她失踪了,本王自然要找。”
“如此看来,王爷对下人体贴。不过,微臣看她姿色绝佳,人又机灵,当个下人岂不可惜了。”尉迟芎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慕然柯听出他言下之意,听闻他妻子过世的早,人又极好美色。难不成他是要用婀阳换取她女儿的下落?如此想来,合情合理,真不亏是老将。“那侯爷的意思是?”
“哈哈哈,王爷是个明白人。荣锦这丫头深得人喜欢,不如由王爷做媒,让她做个侯爷夫人。当然,王爷别忘了小女的事才是。”尉迟芎有意提醒,笑着等待慕然柯接下来决定。
“如此甚好,她留在王爷身边迟早惹出事端。让她做侯爷夫人,便宜她了。”半天闷声不吭的穆烈突然低声说。
微风吹过珠帘轻轻晃动,众人在等着慕然柯的决定。
站在珠帘后的婀阳心想,尉迟芎这只老狐狸娶她是假,威胁慕然柯是真。一早就想如何逃出慕然柯的手掌心,这下机会来了。等摆脱了他,到时候,再从汝阳侯府逃出去,不如眼下顺了尉迟芎的意。
“既然侯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本王心里替她高兴,不过需要问过她的意思。”慕然柯表面虽不在意,心里怕极了有人夺走婀阳。
尉迟芎朗朗笑声回响整个房间,拍了拍手,婀阳自帘后走出,假意很难过。“侯爷看上奴婢自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是宁王府的人,也要问过宁王的意思?”
她将这个难题又抛给了慕然柯,看他如何决断?慕然柯震了下,眉间攒着股怒气。“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要嫁也的问过夫人。”
苍天,他怎么又能抛给了叶赫凝兰。
婀阳仍是一脸苦色。“可是夫人不在身边啊!”她做出个很难决定的表情,水水的眸子漾着丝不易察觉的笑。“奴婢当然是愿意嫁个好人家,难得侯爷看上奴婢,王爷就成全了奴婢吧!”
表面看她难过,慕然柯很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欢喜之色。这个丫头分明就是要迫不及待的逃出他的手掌心。心中有气愤,有难过,甚至有嫉妒的火在燃烧。他说过,他今生再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至于这个丫头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吧!
他了解她,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她是一定会逃的,怎么逃,他很期待。
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