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闻言顿时双眸圆瞪,盯着顾瑾汐,“不,不是的,不是的,你撒谎!”
“不,顾丫头没有撒谎!”宋院正却是面色冰凝,指着先前那张药方,“这药方看起来的确是顾丫头的字迹,可如果细看却是不同的。太后娘娘可以对比两张药方的字迹,改动过的地方还是非常明显的。”
“倒是瑾汐不懂,既然你也认为兰妃娘娘待你宛若亲妹,你为何要谋害兰妃娘娘?”顾瑾汐嘴角微微勾着,担着浅淡的笑意凝着双儿。
“我没有,我没有!”双儿此刻是真的急了,她的心紧紧地悬到了嗓子眼儿上,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双手紧紧地拉着兰妃的手臂,“娘娘你信我,你信我,我对您真的是忠心耿耿,我真的没有!”她虽然是宸贵妃安插到兰妃身边的,但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极为小心,对兰妃也付出了真心,她自认为不会这么轻易被人看出来的。
顾瑾汐低下头,“没有吗?兰妃娘娘之所以身子如此羸弱,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而这毒,下得也是刁钻,通过胭脂,慢慢的浸入人的身体。如果不是之前意外发现,怕是还发现不了的。”
“双儿,你……”兰妃娘娘闻言,顿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吧,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来谋害娘娘的?”顾瑾汐脸上浅淡的笑意褪尽,带着一股让人不容违逆的端严,大气从容透。
双儿甚至不敢直视顾瑾汐的眼睛,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宸贵妃,宸贵妃顿时只觉得心头一紧,眉宇微微颦蹙着,“你这贱婢,看着我做什么;胆大包天竟然敢谋害兰妃娘娘,太后这种奴婢,定然是不能留了。今儿她敢谋害兰妃,明儿可就不知道是谁了!这种包藏祸心的奴婢,就该乱棍大了去!”
“贵妃娘娘,您……”双儿顿时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流朱看着这样的双儿和宸贵妃顿时了悟了些什么,难怪自己当时的劝她不听,原来是早就给自己谋好了后路么?她低下头,痴痴的笑,笑自己太痴,笑自己太傻。
“这先是谋害韵宁郡主肚子里的孩子,接着是谋害兰妃娘娘……”秦薇面色带着几分扭曲,瞪着顾瑾汐,“不管说什么顾瑾汐你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清者自清,瑾汐问心无愧。”顾瑾汐扬眉,看着秦薇,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
“皇祖母,以薇儿看来,她们谁都逃脱不了干系,不如将她们全都关起来,等父皇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处置。”秦薇低下头,关起来,只要被关起来了,到时候自己金枝玉叶,公主之身,想整治区区顾瑾汐难道还不容易吗?
双儿浑身瘫软,跪在地上,心里却仍旧不敢相信。
倒是香草的脑子要活泛些,她下错了药害得自家郡主流产,待回到七皇子府自己会怎么样,她甚至都不用去想,不,不行,她要戴罪立功。
“太后娘娘,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信顾小姐的话给郡主下药的,可是她明明告诉奴婢,那是能让郡主怀上孩子的药,奴婢,奴婢……”香草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拉着淳于韵的手,“郡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对不起你!”
如此戏剧性的转变,甚至连淳于韵都愣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顾瑾汐,顾瑾汐,凭什么自己没有了孩子,她却能够置身事外,对香草这样的话,她自然是乐得顺着台阶下来,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恶狠狠地瞪着顾瑾汐,“顾瑾汐你这个蛇蝎毒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顾瑾汐顿时怔了下,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说那药是我给你的?”
香草身子顿时哆嗦了下,“顾小姐,当初郡主在丹青山别院受凉,不能有孕。是奴婢听说您的医术好,所以才去找您,您明明说那药是能够让郡主怀上孩子的药,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您都已经有了睿王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家郡主?”
“……”顾瑾汐怔怔地看着香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要过药,你确定这药真的是我给你开的?”
香草低下头,心一横,死死地咬着牙齿,“顾小姐您怎么能这样,早知道您佛口蛇心,奴婢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您,是怎么都不会将那药给郡主用的!”她哭得早已经是泣不成声,“郡主,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奴婢……”
“大胆顾瑾汐!”宸贵妃坐在软椅上,瞧着众人的注意力从双儿的身上成功转移,自然也乐见其成。不然自己指使双儿的事情被暴露出来,那可就糟糕了;想着,她转头看向萧太后,“太后娘娘,这顾瑾汐的单子也太大了些,竟然,竟然……”
萧太后自然也不是个傻的,对顾瑾汐,对兰妃也都非常的不喜。现在兰妃无碍,她虽然不满,不过能够拉下一个顾瑾汐也是极好的,遂面色难看,瞪着顾瑾汐,“顾瑾汐,你还有什么话说?”
“瑾汐无话可说。”顾瑾汐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萧太后,薄唇开合只冷冷地吐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