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渊疾步回闪,这下换沈莲步步紧逼。他的剑时而去势不定恍若疾fēng_liú影,时而剑剑逼仄恍如疾风骤雨;他的步伐亦是配合着他的剑法而变化,时而轻盈恍若舞蹈,时而又大开大合。霎那间,剑意变化万千,在化解了重渊的招式时,亦是封死了他的退路!
……
沈厌夜、沈莲与重渊三人早已移到了殿外,大打出手;而殿内的诸人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华司南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上下下在华兮凤身上逡巡着,然而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她沉着的表情。她望着他,唇角还微微挂着笑。
“凤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华司南喃喃。他并不是傻子,重渊早已自报家门,他又怎么可能现在还不清楚重渊的身份?沈厌夜之前气势汹汹地过来要抓华兮凤回去,就是因为她私自与魔主勾结,残害同门。如今看来,莫不是真的?!
而他的想法也通过眼神传达给了华兮凤。一身明黄色华服的皇女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说道:“就如您想的那样,父皇。”
华司南本来还妄想着自己的女儿会反驳——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故而只要她拼命否认,他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去相信她,无论有多少如山的铁证指向她的罪行。然而,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人是她害的,魔主是她勾结的。而如今,那魔主扬言要杀光凤翔城中的百姓时,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样的人……真的是他华司南的女儿,大胤国的储君?!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华兮凤的脸偏向了一边。华司南用了七成的力,是以白皙的肌肤上立刻浮现出了鲜红的引子,嘴角也渗出了一丝鲜血。但是华司南打完便愣了一下,因为按照沈厌夜的说法,华兮凤已经恢复了前世的修为,怎么可能被自己一巴掌打伤?!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没有用任何功力护体,纯粹地承受了他的一掌,这让华司南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心痛。他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
“自小你便聆听朕的教诲,如今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吗?!朕教你要仁爱待人、兼济天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事非君子所为,但是若必要时刻,偶然为之也罢了。唯独加害他人、损人利己,是万万要不得的!你看看你,勾结魔主,把太乙剑宗弄成那个样子,今天魔主放话说要屠我帝都,你亦是默许。你……你让朕……”
对于勾结魔主、残害太乙剑宗之事,华兮凤并未辩解,只是用一种有些哀伤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华司南对自己的指责没有错,但是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胤国的百姓。她已经料到,事情一结束,她为业障缠身,等待她的将是永生永世的痛苦。
只是,以她一人的痛苦,若能换取胤国千万百姓的安宁,这种交换倒也不亏。只是,她并没有那么无私,愿意毫无保留地奉献。她用自己的一切所换取的,不过是为了能让胤国的百姓记得自己;因为如若能活在代代相传的记忆里,那个人的死亡便不再是消失,而是升华和永生。
“父皇不必担心,魔主不会屠城的,这是他答应我的事情。”华兮凤善于揣测人心,故而对于魔主的心思,她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好歹也摸出了个大概,“重渊纵有千般不好,但是他并不会背信弃义。在订立契约的双方实力过于悬殊——如我与重渊这般的时候,契约所能束缚住的,只有傲慢的心灵。而很不巧地……重渊便是这样的人。”
华司南此刻只觉得她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但是“屠城”的话题的确点醒了他一些事情。他刚要下令让殿内的卿家随他一道,趁着那三人打斗之时离开,以免被波及,但是却被华兮凤拦住了——
“父皇,您以为我特地调来这些人进帝都面圣,又命令国之栋梁之才今日闭门不出,是为了什么?”
殿外依旧是剑刃相斫的声音,空气中充斥着躁动不安的灵力,剑气的交锋将天上的云彩吹拂得波诡云谲。华兮凤站在华司南的面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他们都是贪官污吏,食民社稷,皆为硕鼠,如果我们想要一个个解决的话,反而要想尽办法。倒不如让他们觉得这是父皇您皇恩浩荡,准许他们面圣,到时候好被重渊一举格杀。”
……
劫火剑的剑气化作一道长虹,破空而过,直击向重渊的眉心。此时此刻,重渊已为沈厌夜的剑阵和沈莲的剑气所困,行动处处受阻。在剑气即将没入他的眉心之时,他提起五成灵力击碎了沈厌夜的剑阵才堪堪躲过那道杀招。剑气擦着他的鬓角飞过,削落几缕长发,当真是险象环生!
剑阵被击破,自然对沈厌夜本身有影响,但是好在守缺归元势落在了沈莲的身边,因此尚且完好,尚可以将重渊的魔气转化为他自身的灵力!
然而击破了沈厌夜的剑阵,沈莲的剑气便再一次席卷而来,几乎是铺天盖地一样将他包围了起来。重渊脸色阴翳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他本来想要再和他们玩一玩,欣赏一下他们垂死挣扎时的样子,但是如果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