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西斯猛地想起了“幽灵”,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那张写了恩波格尔名字的纸条,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而他记得,那张纸条是使魔送来的,他并没有见到“幽灵”本人。
“你对‘幽灵’做了什么?”
“一个情报贩子,他的仇人多得是,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恩波格尔短促地笑了几声,连那个名字都不屑于重复,“相信我,除了给他放出我有格格兽的消息以外,我什么也没做。”
弗拉西斯并不相信他的话,但现在他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担心自己的朋友了。被匕首穿刺而过不过短短几分钟,他的整个右肩已经彻底麻痹,连抬起右手的动作都做不到,更别提为自己进行治疗。再这样下去,用不着恩波格尔再刺第二刀,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是谁派你来的,能告诉我吗?”他虚弱地仰起头靠在墙上,手上沾满了自己流出的血,连脸上都有血迹,看起来狼狈极了,“我想到了现在,你应该不屑再隐瞒这件事了。”
恩波格尔摇了摇头,用手指抹干净了匕首上的血,然后擦在自己的黑斗篷上:“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像个训练有素的刺客,熟练地把那柄灰白的匕首□□靴筒里,然后凑近了些,用手撩起弗拉西斯的一缕沾了血的金发,眼神复杂,“你现在还想用这种方法从我嘴里套话,难道谁派我来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吗?要知道,你无法去除匕首上的诅咒,也无法为自己治疗,再这样继续流血不止……你会死。”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
恩波格尔怔了怔,他原以为弗拉西斯会用尽可行的方法诱使他说出真相,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你不想知道了?”
“我当然想知道,只是你不肯说的话,我也还有别的办法。”弗拉西斯仍然以先前的姿势倚在墙上,朝他所在的方向笑了笑,视线落点却显然不在他身上——他并不是在对他笑。
恩波格尔一惊,正想要回头,冰冷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汉普顿从他身后转出来,满脸嫌弃。
“你也太得意了吧,连我在你身后站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骑士的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却没有受严重的伤,他把恩波格尔身上的东西搜了一遍,然后打晕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黑色的绳子把他绑了起来。确认恩波格尔真的昏迷以后,他才把弗拉西斯扶了起来,皱着眉盯着他的伤口发愁:“要怎么处理,你有办法吗?”
弗拉西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和阿尔维拉遇刺时的情况一样,我对自己施展治愈术没有作用。”
嘴上这样说,他却在恩波格尔看不到的角度用手指在汉普顿的手心写起字来,示意他去把恩波格尔的眼睛也蒙上。
汉普顿照做后,他才放心地开始用唇语和他交流。
“把我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他先前把装有莉莉安香腺提取物和安德玛幻蝶幼虫黏液的瓶子交给了汉普顿,让他代为保管,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汉普顿在他的指示下将两种液体以大致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撕开伤口附近的袍子,把那浅紫色的黏液倒在了他肩上的伤口位置。
伤口的血肉被激起了一股白烟,弗拉西斯吃痛地皱起眉头,握紧的左手骨节都翻出青白来。汉普顿一边替他把黏液在鲜血淋漓的创面上铺均匀,一边把自己的右臂递给他:“疼就咬我。”
弗拉西斯摇了摇头,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嫌弃,他瞥了骑士那根肌肉流畅却有不少伤痕的手臂一眼,忍不住推了推他,无声地问:“你的铠甲呢?”
“被熔掉了。”汉普顿耸了耸肩,“暗门里的那怪物很难缠,我又看不见,被她摆了一道。”
他从弗拉西斯还算干净的白袍下摆撕了一截,替他把伤口流出来的污血擦干净,然后问:“有绷带吗?”
弗拉西斯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绷带给他,汉普顿又扯了绷带替他把伤口绑起来,确认没再流血后松了口气,总算有时间问别的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这恶心兮兮的东西有用?这个红发小子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句话说不清楚,回去再说吧。”弗拉西斯试着动了动右手,发现麻痹感已经减轻了不少,看来恩波格尔确实没有骗他,“帮我把恩波格尔和那边奄奄一息的怪物带上,我这就联系圣殿。”
他重新施法与德兰祭司取得了联系,后者原本正在准备晚间祷告,看到他和汉普顿的惨状很是吃惊,表示会立刻带人来增援。
做完这些,他才感到一阵眩晕涌上来,来势汹汹,霎时像涨潮般淹没了他。
弗拉西斯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醒过来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让他意识到天已经亮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周,没发现别人,倒是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份早餐。
莉莉安从床脚的位置跳上床,优雅地踩在被子上踱到他面前,撒娇似的呼噜了两声,把小脑袋凑到了他的手边。弗拉西斯顺手摸了摸她的下巴和脖子,见她享受地蹭了蹭自己的手,心情有些复杂。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肩上被重新包扎过的伤口,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