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普顿给了冯纳一个眼色,也跟了上去。
冯纳还没来得及问问需不需要多带两个人,他们已经消失在树丛中了。感觉被当做累赘丢下的小队长回头看看自己的队员们,发现后者已经开始相互讨论了:
“骑士长不会是趁机去给祭司大人添乱的吧?”
“别胡说,祭司大人独自去查探不安全,骑士长应该是去保护他才对。”
“他们俩不会查着查着打起来吧?祭司大人会不会吃亏?”
“我们真的不需要跟上去吗?”
“……”
冯纳无奈地扶额,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事。
他为什么要跟着这两位大人来查探呢?第二小队的佛朗索瓦明明更适合森林勘察啊……
对于汉普顿会跟上来这一点,弗拉西斯原本有些意外,但马上对自己的无理猜测感到了惭愧:一个合格的骑士在这种时候当然不会由于个人私怨放弃正确判断,他不应当质疑骑士团团长的骑士精神。
……虽然在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里,骑士长也并没有展现出多少骑士精神就是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穿过了那条窄小的林间小路——途中还被汉普顿找了个空隙越过弗拉西斯走在了前面——小路的尽头逐渐开阔起来,最后他们来到了一片没有生长树木的洼地上。
“这里有结界。”弗拉西斯说着,从空间戒里取出施法所需的材料开始准备解除结界,“既然过来了,就委屈骑士长帮个忙警戒一下了。”
他的表现自然得很,说了让汉普顿帮忙警戒后,就真的没有再对周围的环境作任何防备,蹲下`身开始用手里的水晶在地面上画法阵。
汉普顿挑了挑眉,他倒是放心得很,也不怕自己在背后捣乱?
解除结界的步骤并不复杂,因为结界的强度并不算太大,只是隐蔽性比较强。弗拉西斯只用水晶在空地上画了个法阵,然后默念了句什么,汉普顿就感觉到结界开始逐渐崩塌了。
但是在结界崩塌的同时,他听见弗拉西斯发出了一声惊呼。
惊呼声很短促,崩塌的结界卷起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浓雾,汉普顿立刻对此做出了反应,但在他拔出剑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弗拉西斯的身影了。
雾浓得很不自然,显然是人为的法术成品,汉普顿的视力很好,但是连他都看不清眼前有什么,更别提弗拉西斯所在的方位了。
他低声叫了弗拉西斯的名字,没有回音。
“贵族先生?”他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但仍然没有得到应答。
看来结界上有问题,而弗拉西斯先前并没有察觉到,只以为是单纯的隐蔽结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设下这个结界的人应该是个高阶法师。而关于雾里面会有什么,弗拉西斯还在不在雾里面,这些他暂时也没办法判断。
经过短暂的思索,骑士往前一步,踏进了浓雾之中。
一进入浓雾的范围,汉普顿立刻就知道了刚才弗拉西斯没回应他的原因。
这里面听不见声音,不是隔音结界,而是被屏蔽了听觉。他身上的铠甲抗魔力非常高,看来不是普通的法术,很可能连弗拉西斯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办法。
他皱起眉头,提着出鞘的剑小范围地搜寻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弗拉西斯的踪迹。如果按照解除结界之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汉普顿应该早就看到人了……可是没有,他完全找不到弗拉西斯。在光元素极为密集的圣殿他都能感受到弗拉西斯的存在,可是在这片浓雾中,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光元素亲和度极高的弗拉西斯。
是他本身的感知出了问题,还是浓雾有遮蔽感知的效果?如果雾中看不到人,那人以外的东西呢?
想了想,汉普顿激活了自己剑上的照明术,然后控制着那一点光一明一灭地闪烁起来。
这是骑士团的所有骑士佩剑上都事先装备的法术,只需要一点微弱的魔力就可以激活,本来是用于求救,但也有几种特定的闪烁频率可以用来交流。弗拉西斯如果看得到光,按照闪烁的频率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果然,没过多久,一点荧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亮了起来。
随着汉普顿离那点光的距离越来越近,弗拉西斯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他眼前——法师站在一个光秃秃的树桩旁,右手举在身前,食指指尖亮着一朵幽幽的光。
“你怎么了?”问出口以后他才想起雾里听不见声音,只好走到法师面前,朝他比划了一个表示疑问的手势。
弗拉西斯显然也知道声音是听不见的,但是想说的内容用简单的手势和灯光的明灭频率表达不清楚。他尝试在地上写字,但马上发现浓雾中他们只能模糊地看到彼此的脸,更别提地上的字迹了。
为什么他们能看到彼此的脸?汉普顿发现自己的感知仍然不管用,尽管弗拉西斯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感受不到对方身上光元素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却能看到对方的脸,这正常吗?
这么想着,他动作极为轻微地后退了一步。
弗拉西斯举高了自己的右手,在汉普顿的剑和自己指尖亮起的微光中朝汉普顿露出了一个微笑。
下一秒,他的指尖窜出一股灰烟,活物般朝汉普顿的脸上扑来!
汉普顿灵活地侧身避过,举剑挥砍的同时发现一道凶猛的光箭从自己的右侧方向射出,直直击中了他面前的“弗拉西斯”。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