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滑落肩头,长眸蔚蓝一片,但眸心却有些阴翳:“你一直都当我是在对你用的是心机么?”
我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被他眼底的怒气慑住。
没等我反应,迦陵频伽已低头吻下来。
微有些凉,淡淡的,有点苦涩的味道。
苦涩的,是什么呢?
我呆了呆,居然忘了推开他,一反应过来,赶紧用力将他推开。
迦陵频伽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脸上阴晴变幻,与我四目相交,两人谁也不说话。
良久,还是迦陵频伽先开的口:“我……刚刚是我放肆了,还请帝姬恕罪。”眼睛微微别开,水玉色衣袖里的手微微收紧。
我心里也乱跳一通,挥手道:“无……无事,你快走吧!”说完,掀开玉石坠子穿成的纱帘,进到房内。
不知道是不是迦陵频伽也举动没脸见我,一连几天都没有来看我,这在以前是从没有的,他虽不能说是一日三省,可是至少要来一次的,那时候还嫌他烦,现在这里冷冷清清,反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了。
我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萤火虫,到了秋凉时节,草野之间萤火星星,夜里没事做,披着外袍出来溜达,便来这里看萤火虫了。
迷迭宫实在是很美,月下杂花如海,莹莹的粉,莹莹的紫,莹莹的蓝。隐约有萤火闪动其中,更显得迷离虚幻。
今晚熙巫也不在,偌大的迷迭宫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可是有什么活动么?
两个随行婢女一直左右不离。活泼一点的叫玉芽,安静一点的叫玉溪。
“婀大人,天凉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玉芽为我加了件衣服,小心提议道。
婀大人是迷迭宫里的人给我的称呼,我不知道是迦陵频伽说的,还是怎么流传的,反正我一来西天,这里的人就这么叫我了。
婀这个字在神界很少有人用,单名一个婀字,还真是挺奇怪的。不过我也懒得纠正,就任他们这么称呼了。
我看了一眼天空,月色已是当中,估计过了亥时,确不宜在外逗留了,遂点点头,起身回行。
要回寝宫的时候,经过一间小苑,悠扬的丝竹之声隔墙穿出,灯火通明,笑声歌声不断。我有些好奇,迦陵频伽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从不私设宴席,是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让他特设了宴席招待。
“里面是什么人?”我转身,问提着纱灯的玉芽。
玉芽眼睛朝里面望了一眼,挠挠头:“哦,那位呀,她是……”
“玉芽!”玉溪忽然开口,打断玉芽没说完的话,小心看我一眼,恭敬道:“婀大人,里面只是帝座的一位旧友。天色不早,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正欲开口,忽然听见玉芽的声音:“欸?熙巫大神?”
回过头,熙巫正站在小苑门口看着我们。今夜的熙巫十分不同,衣着华丽,而且还看得出施了些脂粉,更是粉艳动人。只是眉宇微微蹙起,似有些话欲言却不能言。
熙巫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轻咳一声:“你们两个先下去吧,一会熙巫会送我回去。”
玉芽玉溪互相对看一眼,虽有不甘,但还是俯身拜退了。
我见她二人走远了,上前拉住熙巫的手:“你怎么也在?里面是什么人啊?”
熙巫朝里面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仔细在我脸上看了几圈,才在我手心里写道:东海的人。
“东海的人?”我心里一惊,现在除了九尾,就是东海的人对我最不善了,他们来了,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实在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还是走吧。”我拉起面纱,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谁在外面?这么高兴的时候竟然把熙巫大神拉走了,该罚!还不快快进来受罚!”
熙巫眼中也是一惊,拉我的手一紧,赶忙回过头对来人弯腰摆手,示意不关我的事,又指指我们相握的手,示意我是她的一个妹妹。
“哦,是熙巫大神的妹妹啊,那正好,一起进来热闹热闹,刚才迦陵频伽帝不肯承认宫中有亲密女眷,我看,这位蒙着面纱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婀大人吧?既然来了,何不让我们见识见识。”
嗓音尖细轻柔,语调婉转动听,一张芙面楚楚动人,柳眉轻蹙,似有些爱娇的样子,这个虚伪的模样我是死都忘不了的,就是那个当年把我骗得团团转的贱人玄女!这个贱人不是被天尊贬为庶民了,怎么还能大摇大摆在迷迭宫里出现,她不知道庶民是没资格踏进帝宫的吗?
玄女感觉到我的眼神不善,向我投过来的目光也更加锐利。不知道她为人的人都以为她温柔无骨,眼神娇媚,其实不过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现在盯着我看的眼神,虽表面上和善温柔,实则是上上下下将我打量,混合着嫉妒和不屑。
我勾勾唇角,我不愿给迦陵频伽惹麻烦,偏偏有人就是不知死活撞上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位可是阴犀帝的侄女,玄女大神么?”
玄女听见我竟然能一眼看出她身份,微收敛了些鄙夷的神色,勾出一抹假笑:“正是,婀大人曾经见过我么?”
“在下哪有机会得见大神真颜,不过是坊间传言大神貌美如花,温柔似水,在下又听说里面是东海贵宾,才妄自猜测的。”
玄女微露一抹自得之色,道:“婀大人好客气,我这张脸哪比得上婀大人。”玄女双眸一转,闪过一丝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