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能说,要能说出来我会扯着你去地下室。”周思梦思考了片刻,幽幽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小声问:“要不我们再去地下室一趟?”
周思泽尾随周思梦走下楼,脚下的木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电视机电流声在空气里滋滋地响着。他屏住呼吸听着,电视机里湖人队正进了一个球,解说员的声音和人群的欢呼声混杂在一起,bgm的声音哗啦一下就响了起来。这一切这么真实,又那么的不真实。周思泽站在木制扶梯上晃了片刻神,然后和在看球赛的舅舅对上了眼。
“起来哒,泽阿崽,睡得甜不?”
“甜!”
周思泽抓了抓脑袋,舅舅哈哈大笑了起来,长辈不在意地挥挥手:“男孩子放假晚点起来没关系,但是下次还是要记得吃早饭哈。”
两个小辈从土坡上翻上去,走在前面的周思泽拨开了长得茂密无比的野草。老房子坐落在一片山坡上,周思泽上前解开缠在门口上的铁链,他们两个人推开老旧的木门,一只硕大的蜘蛛从墙角的蜘蛛网上慌张地离开。他们轮流举着手机,靠着手机上微弱的灯光摸索到了地下室的门口,周思梦把手机塞在弟弟手里。
“你等等,上次我花了一点力气才打开的。”
周思梦用力地拉着老旧的金属把手,但是门却纹丝不动,她用力捶了捶门板,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弟弟见状上前,扯了扯门把手试了试,铁锈沾了一手,他后退几步用力蹬了门一脚,反倒是自己向后后退了几步。
虫子从墙角边慌张的逃跑,周思泽弯下腰用手机的光亮照着门锁的边缘,周思梦于是直接掏出手机给还在观看球赛的舅舅打了一个电话。
“喂舅舅,就是老房子下面的地下室那个门……嗯嗯,地下室的那个,打不开啦!”
周思泽凝视着门锁上那些厚重的铁锈,光线往下探了探,门底缝隙里满满的都是灰尘。手机一点一点的慢慢照过去,门缝下方的尘土保存的如此完好,丝毫没有被碰过的痕迹。他屏住了呼吸,而身后的周思梦还在那儿和电话那头交谈。
“对啊,就是周思泽小时候被锁进去的那个,我前几天进去了啊。”
周思泽就这样无声地观察着这些痕迹,片刻后身后的周思梦突然没了声音。他放下手机,回过头顺手照了照周思梦,对方脸色苍白。周思梦神色恍惚地道:“舅舅说,说这门自从你小时候在里面被锁过一次以后就焊死了……”
周思泽沉默了片刻,然后问:“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面不是没有信号吗?”
光线骤然暗了一下,蹲在门口的周思泽突然感觉到背上一重,黑暗渐渐地在这个空间无声的蔓延了起来。周思梦抱了抱胳膊,下意识地回看了地下室入口的方向一眼,背对着门蹲着的周思泽仿佛能够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注视着自己,j-i皮疙瘩慢慢地沿着那种感觉爬满了他整个背部。两个周氏的小辈对视一眼,周思梦从嘴角小声地挤出了一句话:
“我记得今天我们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要不我们先上去吧。”
周思泽和她对视着,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站起身,尽量不让自己的腿发软。姐姐抓住了弟弟的手,然后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就这样冲了出去。
“我还是觉得冷。”
大夏天的正午时分,周氏的两个小辈就这样直接坐在了太阳底下。周思梦试图不使自己目光落在那栋老旧的屋子上,她歪着头,却不小心看到了周思泽的表情。
她低声问:“你,这是还在想那件事?”
周思泽啧了一声,姐姐撑着脸颊:“那你胆子还挺大的嘛,都想着去第二回 了。”
周思泽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啧,也不知道那个小玩意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看着他姐姐:“你刚刚为什么要对着那扇门说我们有事那一句话?”
“不知道。我反正就是那个时候觉得,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周思梦在骄阳下抖了抖:“我们就可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