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性质,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剩下人家怎么活?”
“所以雅涩合适啊,她既喜欢你,又不会粘着你,还有做寡妇的觉悟。”林溯一本正经地接住。
越说越僵,说到后来倒像个死局,秦岭觉得自己也是挺无聊的,跟个小丫头片子讨论人生大事。他说:“这么说吧,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可能对我来说,娶个老婆,她随军或者怎样,一月或者一年回家住几天,自己做了什么不能跟她讲,她的生活工作我也没精力关心。这种感情,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太单薄了,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还是一个人简单点好,娶了老婆就得为别人活着,我怕麻烦,自己还没活够,不想为别人活着。你也可以说我这是不负责任,我现在这情况,确实没法对别人负责任。”
林溯没想到两人会聊得这么深,明明也没有那么熟,偏偏聊起了这么深沉的话题,秦岭说得这些,她再了解不过,实在没有话可以反驳,不由得便沉默了。
秦岭见她默然不语,心说可别再想歪了,赶紧补了一句:“林昭燃可跟我不一样,他是要当将军的,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那你呢?你不了解女人,不知道为了爱情她们可以付出多少。你预测的那些悲惨结局,有的对,有的也不对。你想这么多,其实也没什么用。”林溯忽然认真起来。
“哈哈,”秦岭愈发觉得这小丫头故弄玄虚,他说,“也不一定啊,很可能再过几年,我退到二线想法就会变……”
“原来是这样!”林溯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淡漠的表情变得活泛,好像悟出了什么大道理。
“哪样啊?”秦岭一脸懵逼。
“你刚刚说退到二线就会娶老婆,是要我转告雅涩叫她等你吗?我算算,她今年23,没问题,她等得到。”林溯两只眼睛清亮亮。
秦岭一口老血扎扎实实闷在胸口,胸闷气短心浮气躁。他真是后悔大半夜的跟这么个精神分裂的小丫头片子聊这种深刻的话题是要干嘛,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段上,看来林昭燃这个翻译不在场,他是万万不能直接跟她交流的。而且她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自己暗示她转告钱雅涩等他的结论呢?看她那笃定的小表情,秦岭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天晚上两人的聊天也不算是不欢而散,毕竟林溯单方面挺开心的。首先,她明确了秦岭的取向,其次,她得知了秦岭的婚恋计划,最后,她领悟到秦岭其实对雅涩蛮有意思的,否则怎么会叫她转告雅涩等他呢。
可是秦岭不好,很不好。不但聊天没聊明白,身体也出了问题。具体是啥问题呢?他在自己的单人宿舍里坐卧难安的时候,悟了。是那碗十全大补汤,导致他精神亢奋,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当然,这些都不是事儿,他先光着膀子去操场撒丫子跑了二十圈,再去浴室用沐浴露解决单身汉的生理问题。原以为药效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第二天晨训的时候,他那鼻血流得飚出去几尺远,差点被王正南这位专攻骨科的庸医误诊成脑溢血给送军区医院去。
☆、第九章纸短情长
夏日里南方的清晨,带着某种湿漉漉的热意。水杉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地滴落晨露,它们用力甩动自己的枝杈,伸展筋骨,生机盎然。
清晨六点,基地已经开始运转,最早一批起早操的部队已经开始晨练。林昭燃走在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往信息楼那边去,昨晚被队长抓住赶了一整晚的阶段性训练总结,终于在天亮前忙活完,并借此讨好队长,把欠自己的休假给请了。秦岭乍一听他要把补休都拿去给信息中队干活,当即就不乐意了,自家儿子要给别人卖命,那他接下来那一大摊子的总结报告谁帮他写?于是老奸巨猾的秦中校换了个亲切的姿态,从背后揽上他的脖子,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昭燃呐,到底我比你大几岁,论起来我也算你哥。”
“大哥!”林昭燃笑嘻嘻乖巧地应了一声。
“你看啊,这追女孩儿,大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经验。不过呢,上次我碰着林博士,人家啊,好像对你一直不主动追求这事儿,颇有微词。”秦岭淡定地继续诚恳,“我看啊,你赶紧放下那些个文化人的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捅破这层窗户纸,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
“队长,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啦?”林昭燃转过头微笑地看着他,眼睛晶晶亮像含了星光,一闪一闪的。
“我就是想你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然后就可以心无旁骛地给你队长我,写后面那些个报告啦。你大硕士文笔好,你就这么一头扎进老彭队里,我多损失啊!”秦岭声音油腻腻,笑得十分谄媚。
“行啦,我知道,”林昭燃把笑意装了满眼,“我就跟隔壁院呆着,你把资料发我邮箱,我得空就写,肯定保质保量。”
秦岭放下心头大石,暗搓搓想着自己真是不开眼,早知道队里来个大硕士能帮他分担文书工作,去年就不那么难为人家了。
林昭燃最近跟林溯见面的机会不多,上次见面还是三天以前。他下个月有个重要的培训,要去北京出差几周,所以这会儿才急不可耐地要把积累六周的休息日一并休掉,整整六天,再算上这周的一天,整整七天,他可以跟林溯一起工作七天。念及此,他精神抖擞,步履生风,觉着自己快成仙了。俗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