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河听了没吭声。其实,沈郁翔不也一样吗?被逼着隐瞒性向,被逼着形婚生孩子,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他自己也是,明明有着爱人,却不能天天在一起,还要看着他拥有另一个家庭,即使知道是假的,可是很多时候却分不清到底哪头才是真的了。退而求其次的日子也能过,可是,总觉得像笼罩了什么灰蒙蒙的东西,有点让人伤心。
“你说你是不是傻?他摆明了不怀好意,你干嘛非要去?还傻乎乎的想跟人家聊聊,万一他用点什么手段把你办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人。”
“呦?了解挺深啊,他是哪种人?”翔转过来看着阿河,y-in阳怪气地问。
阿河故意逗他:“身材超好,人也好,长得j-i,ng神,还成熟稳重…… 吃醋啦?”
“他一点不规矩的举动都没有?”沈郁翔沉了脸。
阿河想了想,伸手扒着领口露出半个肩膀坏笑:“摸了这儿。”
翔气得直锤枕头,一把抓住阿河把人狠狠带进自己怀里拥着,掐着他的锁骨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真想揍你……”
阿河把脸埋进翔的颈窝,一副任君□□的顺从姿态,闻着他的味道嘿嘿傻笑。
翔顿了顿,又弱弱地补充完后半句:“……又怕打不过你。”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在体型和力量方面占了绝对的优势,但翔没有打架经验,笨手笨脚的,远远没有阿河身体灵活,要是他们俩真干起来,阿河肯定能成为家暴的实施方。
阿河仍然窝在他怀里笑,笑着笑着就困了。他挣扎着要起来,沈郁翔用力把他压住:“就这么睡吧,你也累了。”
“我还没刷牙呢。”
“明天再说吧。”
阿河撒着娇,到底是挣脱了翔的怀抱。花十分钟冲了个澡,把锅里的剩饭放进冰箱,才带着满身水汽又回来,翔没睡,掀起一边被窝,风s_ao地拍了拍。
“干嘛还不睡?”
“等你。”
“今晚上累了。”
“知道,没什么不纯洁的动机,就是睡觉。”
阿河笑,关了灯顺从地钻进去。
沈郁翔侧身对他,轻抚着阿河的脸,由衷地夸赞:“不管最后是不是幸运,这老板是个gay,才化解了那女人打小报告的危机,可你的设计能打败那么多家竞争对象,这就说明肯定特别木奉!宝宝,你真厉害,我为你骄傲!”说完,他亲了亲阿河的额头。
阿河闭着眼睛抿住笑,感动又害羞,觉得幸好没开灯,不然自己的脸肯定都红到了耳朵。是的,整件事情中,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设计,这是他作为设计师的价值。沈郁翔一夸就夸到了点子上,这让阿河觉得,这个人从内心深处懂得自己,快乐真正得到了分享。
“但是!”沈郁翔突然换了种严厉的口气警告:“你要是再敢背着我自己做什么危险的决定,比如做手术、去见这种烂人,老子一定劈了你!”
阿河点点头。他也觉得,今天自己的行为太冲动太没道理了,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根本没地儿哭去。
“对不起。我再也不了。”
沈郁翔更紧地搂了他一下,温柔地回答:“我爱你。”
睡意袭来,他往沈郁翔怀里蹭了蹭,觉得活着真美好。
第二天一早,如果不是沈郁翔对着阿河的耳朵说梦话把他吓醒,两个人都要迟到了。着急忙慌地起来穿衣服洗漱,然后一个从二十六楼出门,一个从二十五楼出门,乘坐一架电梯到了地库,各自开车上班。
生活就是这样。不管是苦难还是欢乐,都会在一段时间后成为过去,而生活本身永远向前奔流。
第40章 15.1
从仲夏开始,大工程前期设计阶段基本告一段落,正式开工。剪彩的时候不仅甲方公司、区政府、市政府还有各商会的人都来了,搞得声势浩大。阿河正式成为这个工程的总设计师,每天往返于公司和工地之间,跟甲方、施工队、城建局等等多方面打交道,忙得团团转。但是,从看着一片荒地打下地基,垒起高楼,看着自己的团队画出的图纸正式站立起来,成为一栋真正的建筑,这个过程中体会到的成就感是无法为外人所道的。
忙碌的时间过起来总是很快,根据相对论来说,速度越快,时间越慢;可是对于人们的体会来说,虽然每天都满满登登的,但时间还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双胞胎一岁了,开始正式地有了说话的意识,会叫爸爸妈妈,但是n_ain_ai怎么也叫不出口,惹得潘小姐老大不高兴。明明是她照顾孩子最多,可两个孩子只对着她含混不清。阿河不想让孩子叫他叔叔,当然更是禁止他们喊他舅舅,想了半天,他决定让他们叫他的名字。可能是他的名字比较好发音,孩子们倒是经常喊对,这就让还停留在“呐呐”阶段的n_ain_ai更不爽了。
秋分过了,寒露霜降都过了,又到了立冬。阿河整个人黑瘦了一圈,天气一冷,看着就更显得可怜,怎么看怎么像工地上未成年的童工,谁也想不到他是个设计师。身体总也不太好,阿河去医院检查过一次,说是什么特别大的毛病也没有,就是比较乏力,容易累,总觉得胸闷憋气。但他这个工作强度换谁都得累,也没检查出什么病来,开了堆中药,阿河吃了几天也就忘了。好在小助手在阿河的耳提面命下成长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