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手上的蚀骨钉。
不消多说,来人正是带着援军及时赶到的旈臣。突然涌入的大批镜北精锐,令樊伊与白刹军措手不及,双方迅速厮杀起来。
随后赶到的覃舟,跃至刘偲的面前,将他从敌人的手里救了下来。
刘偲见一帮子兄弟终于赶了回来,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先前阮如虹带兵八千守在西城门,却不敌对方势猛,其后西城门被破,守城八千将士统统殉在西城门不说,阮如虹也是生死不知。
刘偲一度曾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哪知就在此时,旈臣与百十来名同门兄弟,亲率两万精兵终于赶到。
当刘偲被救下来的那一刻,形势开始反转。
对于樊伊和段文清来说,这群高手无疑是令人十分头痛的,这城里单单一个刘偲,就让他们花了好些功夫才擒住,如今一下子来了百十来个人,且都是当世难寻的高手,一个个的功夫都不在刘偲之下。
却说这镜北军,是出了名的狼虎之师,而这镜北军与西域军的核心人物,正是站在敌人面前,手执长/剑的百十来人。
众人齐刷刷地抽出自己腰间的三尺青锋,手腕一翻,剑啸轻吟,气势凌厉,神情冷肃,那些白刹大军看了,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这场原本胜券在握的仗究竟还能不能赢?饶是有十五万大军在手的樊伊,也踌躇了……
段文清见围在自己身边的杀手所布置的阵型,就好似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毫无招架之力。眼前弥漫的血雾,几乎令他看不清那一个个冷冽肃杀的身形。
前有高手开路,镜北精锐们随后跟上,不过须臾的功夫,十五万白刹大军便开始自乱阵脚。
这帮白刹军压根就抵挡不住势如猛虎的镜北军,不多时,街道上堆起了一排一排的白刹军尸体。
有那躲在镜北王府里的老百姓,听到街上厮杀声一片,忍不住偷偷儿溜出来,爬到房顶上偷偷地看,其后见势头反转,拍手称快,兴奋不已,再跑回来王府报信,众人统统都高声欢呼,畅快无比。
在里间与璃姬谈着话的泉瞳玥听到外面欢声雷动,声势浩大,俱都款款步出。
泉瞳玥随着众人走到门口,当她望向远处的惨烈场景时,脑子里就突然像扎入了一根针一般,刺痛无比,她瞠大了双眼,曾经失去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她涌了过来,泉瞳玥只觉眼前黑沉沉的,漫天的黄沙,破碎的尸体,惨烈的哀嚎,刘偲的抵死相护……
泉瞳玥死死地咬住下唇,泪珠子成串落下,她强自忍住这钻心的疼痛,生生地捱了下来,是的,她想起来了,原来,原来子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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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伊与段文清见大势已去,无暇他顾,各自带了心腹逃亡自不提,而白刹将士们见主将自顾自逃命去,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一心只顾着保命四逃。败退的路上,稍慢一步,那势如破竹的镜北军即刻从后面杀到。
此时此刻,镜北的将士们忘记了饥饿与疲惫,他们的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他们压根不给白刹军任何喘息的机会,只一路急起直追,紧咬不放。
镜史有记载:此一役历时三天三夜,弹尽粮绝的镜北军,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越过日光海峡,追出敌军几十里地,鲜血染红了大地,冰面上堆满了尸体,对岸的冰峰大地上,俨然成了修罗地狱。其后数十年时间里,冰封大国再不曾进犯镜北戍边。
第四天早上,乌云散尽,微光乍现,接连数日的大雪,终于迎来了放晴。
几通夜没睡的覃舟,搀扶着腿骨受伤的刘偲,站在岸边,看到一轮红日自那冰面上缓缓升起。
“回去吧。”刘偲目光平和地直视前方,对覃舟道。
“好。”
日光城镜北王府
彼时,因着先前镜北王旈臣带了五十万石粮草赶来救援,如今老百姓们兴高采烈地去大门口领了口粮,便急匆匆地往家里去了。
而泉瞳玥却一改平时的恬淡,神情略显焦急地倚在门边,她在等着心爱的人归来。
三天过去,泉瞳玥依旧固执地每天都守在王府大门口,直到第四日,她终于在晨曦之中,看到了浑身血污的一众兄弟,自远处缓缓地踱马而归。
经历了一场恶战,整整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使得这会子大家都好似被抽掉了魂一般,疲态尽显,许多人互相搀扶着朝前走,或是干脆就倒在马上酣然大睡,管那马是走歪还是走斜。
平日里那些个轩昂俊挺,身如玉树的黥面高手们,如今也都行容落魄的瘫在战马上,这一场漫长的战役终于结束了,现在他们只想先大吃一顿,然后找张床好好儿睡上一觉。
刘偲是被两名将士抬回来的,他的双眸闭地紧紧的,神色里满是疲惫。泉瞳玥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那原本躺在架子上的刘偲,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蓦地就睁开了双眼,出手如电地捉住了泉瞳玥的柔荑,死死地攥住压在胸口上,连手腕再次渗出血来,他也仍是不肯撒手。
泉瞳玥想要抽回自个儿的手来,却哪里抵的过他的蛮力?又怕他伤口裂开,只好顺从地任他握着手。
刘偲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她哭的身子几乎有些微微发颤,他忍着浑身的剧痛,一再耐着性子安抚道:“我没事儿,娇娇,那伤看着吓人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