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妖娆的姿态,美目含情。九婴对此照单全收,一手揽了一个,毫不顾忌的上下其手。
云洛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双手紧紧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问道:“九婴,你曾经说过‘要护我一世’……原来是骗我的么?”
九婴大笑着饮下舞姬递上来的酒,说:“自然是骗你的。天下美人何其多,你有甚么特别的?”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妨明言。”,云洛答道。
九婴却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嫌恶,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云洛却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问道:“我不借心了……让我留在魔宫可好?”
“云洛,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的族人还在与我军交战,你却跑到我这里摇尾乞怜?你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呢?做婢女吗?”
云洛讶然,半晌没有答话。她的眸色,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九婴的逐客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她再接腔,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她平素是十分骄傲的人,从不向人低头。今天的一番话,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拼尽了所有的颜面。
她默默地喝完了杯中的冷茶,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向九婴行了个礼,“是我唐突了。多谢魔君的款待,云洛告辞了。”
她抖抖衣袖,步伐急切的向门外走去,却在过门槛时踉跄了衣袖,十分狼狈。
旧事如烟,九婴回忆起来,只记得她最后苍白的面色,和欲语还休的神情。
……
而九婴今日捅了自己一刀,其理由也令人费解。他对白泽说:“我方才想,现在把心剜出来给云洛,还来不来得及呢?”
白泽还是觉得师父疯了,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住的摇头。
但九婴却丢掉了匕首,说:“我在想些什么,她是真的不在了。罢了、罢了!早知有今日之痛,当初……”
“不是的师父!表姐她当时确实过分了一些……但她肯定有苦衷的,她……”
白泽的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失言,立马止住了话头,险些闪了舌头。他越想越后怕,当年的事情必定有隐情。表姐为何甘心被人类剜心?又为何去求师父分给她一半心脏?九尾狐族中并非无人,而她独独向师父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心思实在难猜……
“再谈这些也没有意义。这把匕首是你表姐的东西,你若喜欢,便送与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竹之子】是一个小章节,但其实讲了两个小故事。
九婴和云洛的旧事比较虐,而之后,被虐的就成了可怜的小徒弟白泽……
不过放心啦,这个章节不是耽美,白泽很尊重师父,也因此才有了后面的情节……
☆、竹之子4
三百年后,太巫山顶。
白泽的法术已经略有小成,他本就是九尾灵狐,天生悟性极高。三百年的隐世苦修,他不仅修习了本族的法术,又跟师父学了许多魔族的招式。行动间如笔走龙蛇,身法灵动,出手时又气势万钧。
但九婴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他不愿白泽再继续留在身边。几次赶他下山,但白泽却拿出了小时候耍赖的性子,死活不肯离开。
他又不傻,师父近年来夜夜噩梦,精神极其萎靡。虽然极力掩饰,但精气神儿却一天一天的垮了下来,再也不像之前那个神采飞扬的魔界战神。他若在此时下山,师父他无人照料,身体定会垮得更加厉害!
白泽很害怕……九婴是他心中高高在上的战神,又是永远也打不败的严师。他是高山仰止,永远在触不到的云端。但亲眼见到师父一日日的颓靡,那感觉,就像自己做的英雄梦将要破碎……
这令白泽十分恐惧。
他能接受师父成为战场的英灵,在关外的萧索北风中燃烧英魂。但他绝不能接受师父被疾病缠身,在漏雨的茅屋中行将就木!曾在三界呼风唤雨的战神,不能这么窝囊的死去!
人有了心事,自然想借酒浇愁。
白泽在解忧酒馆的角落坐着,心不在焉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梨花酿。他心神恍惚,连舌头都是木的,丝毫没品尝出酒液的香甜。
嵬城不乏隐居的名医,能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但白泽寻访了一圈,却没能找到一个称心的大夫。往往是他刚讲明来意,就被人给轰了出来。
“去去!九婴不是大名鼎鼎的战神吗?在人间威风得很,哪儿用得着我等庸医?”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和善些的大夫,皱着眉头听完他汇报九婴的身体状况,却连连摇头,神色颇为惋惜。
“你师父已有惊厥、咳血之症,可见内脏受损严重,应是之前在战场上留下的旧疾,多年来未能仔细调理,所以折损了根基。况且他神思不定、焦虑过甚,精神游丝紊乱,平日里全靠灵气硬撑。这样的景况,哪怕是华佗再世,恐也回天乏术啊……”,老者捋捋胡须,沉吟半天,又斟酌着说道:“你……也不必如此介怀,人死如灯灭,众人皆有此一劫。魔族又或许能转世投胎,三魂七魄并不会化为烟尘……”
白泽听到医者的解释,脸上气得青筋直跳。他一忍再忍,想着对方也是一片好意来安慰自己,才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
此刻,白泽在酒馆里静坐,内心却是一片焦灼。
邻座的几只妖怪在低声闲谈,他们白日无事,只能讲讲八卦权作消遣。
“你听说了吗?又有人去竹溪山找竹之子,结果失踪了!太可怕了!”
“竹之子?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