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
是谁?
安娜条件反射的把杯子敲烂,手里紧紧握着杯子的底端,把参差不齐的,锋
利的上端对着门。
门开了。露出了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人。
「你醒了吗?」
「你是谁?这是哪?」安娜紧张的问道,「这是那个畜生索萨的家吗?」安
娜想像不出在镇上,还有谁的屋子能这么的高档。
黑人女佣走进房间,宽大的身体几乎把门框都塞满了。她一脸鄙夷的「呸」
了一口说道:「那头髒的猪,他从来就不去教堂。夫人已经不欢迎他了。」
「夫人?」
「是的。这里是克里森庄园,你是在奇奥夫人的家里。你很安全,夫人威胁
说要给地区最高长官打电话,还要给外国报纸的记者打电话。他们才让夫人把你
带回家。」
「奇奥夫人……?」
「是的。」黑人女佣没完没了的说道。她的西班牙语带着英语的口音,「夫
人在楼下弹钢琴,她可真是个天使。她让我上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如果你醒了,
就让你穿上这些。」
黑人女佣从墙角的一个抽屉式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宽松的,洁白的睡衣,「你
身上的伤刚刚才涂上药膏。不能穿内衣,就穿这些吧。都是刚刚买的,我亲手洗
过的。」她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放心的微笑。
「夫人在哪里?」
「奇奥夫人。」黑人女佣纠正她说,「她很亲切,让我们叫她安吉拉,但是
夫人到底是夫人,虽然是个亚洲人。她把以前那些仆人都解雇了,我们都是从澳
大利亚来的。」
「看看这帮畜生都对你干了些什么,这些臭猪,异教徒,」黑人女佣一边细
心的帮安娜梳头,一边诅咒着政府军的全体官兵,「这里有镜子,看看。宝贝,
你多可爱。」
「不……」
安娜尖叫着,一把打翻了镜子,她想起自己在牢房里透过地上的水洼看到的
样子。头发蓬乱,被jīng_yè纠缠在一起,一脸的伤痕,眼睛和嘴巴都肿着。
「你这是怎么了。」黑人女佣被吓了一跳。「宝贝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把镜子拿开!」安娜捂着脸,惊恐万分的叫着,「我不要照镜子。」
「别害怕,我拿走。我马上拿走。」黑人女佣看着地上镜子的碎片,自言自
语的说道:「看看这帮畜生都把这个可爱的姑娘变成了什么样。」
「怎么了?」
安娜擡起头,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少妇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便服,头发盘在
脑后,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安娜被她高雅的气质打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我可爱的小天使。」妈妈走到安娜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在她身边
坐下,「我让芬尼马上把地上打扫一下。」
「你,你是奇奥夫人吗?」安娜也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但马上紧紧
的拉着妈妈的手说道:「夫人,求求您,请您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
「不会的。亲爱的孩子。」妈妈温柔的拂开安娜眼前的头发,「我不会让他
们再靠近你哪怕米。」
「奇奥夫人,」安娜松了一口气,「我听说了您丈夫的噩耗,我很难过,您
丈夫一定象你一样,是个好人。」
「他是个人类的典范。」妈妈低下头用手绢抹了抹眼睛。「战争,受苦的总
是我们这些女人。还有孩子们。」
第(4)一(4)主小(4)说站(.)祝(c)大(o)家(m)小年快乐
「您听我说。」安娜试探性的说。「您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吗?」
「是的。我亲爱的孩子。」
「那您,您不恨我?」
「一点也不。」妈妈摸着安娜的头说,「是那些反政府武装的责任……」
「不是这样的。您一定搞错了。」安娜焦急的说道,「事实上,游击队都是
些好人。他们是农民和失去了土地的印第安人。政府对这个地区的压搾很厉害,
您从没有看见他们怎么把那些可怜的印第安人从森林里赶出来。他们放火烧了村
庄,杀了男人和老人,qiáng_jiān妇女还有小孩,和几百年前那些西班牙征服者一模一
样。」
「您丈夫遇害的消息我们也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游击队不会到离政府
军驻紮地那么近的地方袭击,而且您丈夫曾经牵头让政府出面和游击队谈判。」
「快别说了。」妈妈低头说道,「你说得我都有点同情那些人了。」
「听说他们把你丢下跑了。你还帮着他们说话。」黑人女佣愤愤不平的插嘴
道,她刚刚把散落在地毯上的杯子和镜子的碎片都打扫乾净。
「不是的。他们让我批离开,但是我躲在树上,他们找不到我。我忘了
拿东西,又偷偷回去。结果才被那帮畜生抓住的。」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哦,对不起。」妈妈掩着自己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
笑着说:「衣服还合身吗?」
「谢谢您,夫人。我永远感谢您。对您,我没有秘密。」安娜真诚的说道,
「是一张照片。可惜被他们抢走了。」
「不,你的东西我都放在那个衣柜里。」黑人女佣从抽屉里拿出一堆东西。
有一些廉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