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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季,雪落了厚厚一地,整个皇宫早已是银装素裹洁白一片。冷风中,沈暖将小脸缩在狐领里站在学子苑院子里的枣树下,冻的直搓手,两只脚来回踩来踩去。心里早已经将喊他过来的曹畔骂了无数遍。有什么事在哪说不好非得在这里说。想着他又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冻红了的鼻子。
要不是等她一起去看楚厢,他早就走了。楚厢昨个不知怎么的摔断了腿,今天他跟娄沉说要去左相府探望,磨了半天她才同意让他出宫,还在他身边派了不少人跟着。娄沉总是不喜他出宫,怕他受到伤害,也怕他在宫外染上些不好的习性。娄沉的话就是沈暖还小,宫外诱惑太多,说他不会辨别,别学坏了。
就在沈暖想不等的时候,喊他来的那人才急急的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漆黑的食盒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弯着腰不停的喘着大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暖躲开她哈在空气中升起的白气,双手捂着在风中冻的通红的鼻尖,瓮声瓮气的问道:“你喊我来干什么?”
曹畔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作为楚厢口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人,她从宫门口一路跑过来简直是要了她的命。等喘的不那么厉害了她才说道:“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说着白净的脸庞有些泛红,动作也有些扭捏起来。
“也不是为了你,”沈暖嘀咕一声,又皱着眉头催促的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我们待会儿还有事呢。”
他本来是打算今天自己去的,谁知道陈言说曹畔约他在学子苑枣树下见面,他觉得曹畔跟楚厢一起长大,家离得很近,肯定对他家更熟,便想着一起去也行,才在这里等她半天。
曹畔一看他皱眉头就知道他等急了,急忙说道:“我、我去准备了这个。”
说着将手里奔跑了一路却护的很好的食盒递给他。脸微微有些红,羞涩的说道:“这是我、我自己做的。”
沈暖嫌将手伸出来冻的慌,便吸了吸鼻子凑近闻了一下,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是准备这个去了。闻起来很香,一定很好吃。”
曹畔一听这话,觉得有戏,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快了,语气也有些急促欢喜,
问道:“你喜欢吗?”
“我喜欢有什么用?”沈暖吸了下鼻子,用手指头揉了揉,说道:“得楚厢喜欢才行。”
曹畔一愣,不解的问道:“关楚厢什么事?”
听到她这话,沈暖拧起秀气的眉头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这难道不是去看望楚厢的礼物?”
“这、这是给你准备的。”曹畔以为他误会了,便急忙解释。谁知道沈暖脸色更古怪了。
“我又没摔断腿。”沈暖瞪了她一眼,“你是诅咒我?”
“不是不是,”曹畔急忙摆手否认,想着他的话,抓住一个关键词,“摔断腿?楚厢摔断了腿?”
沈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居然不知道?你们家离得那么近,你居然不知道?”两家就隔了一个院子,她居然不知道?“楚厢昨天从大理寺衙门回去的路上马车相撞,他从里面跌了下来,被翻倒在地的马车压断了腿。我今天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去看他,难道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这事?”
曹畔拿着手里精心准备的食盒愣在了原地,脑海里想的都是昨天她去找楚厢时的场景。
沈暖快要及笄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学子苑学习,她想趁着还能见到他赶紧跟他表明心意,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去找同是男子的楚厢说道说道。
楚厢脸色虽然有些难看,最后还是建议她亲手做点沈暖喜欢吃的糕点,在两个人有纪念意义的地方表明心意。
最后她把地点选在了这颗枣树下,在这里,她才确定让自己变强来保护沈暖的心意。
谁曾想,他回去的路上,居然会摔断了腿。
还没有告诉她……
明明两家离得那么近,他让人来说一声也不要一刻钟,她便能去看看他,为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发烧他都会过来,而他出事却不告诉她。
曹畔忽的想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厢离她有些远了,开始跟她保持距离。以前,他都会跟她动手动脚要打她,这种事情,现在却好久没有发生了。
两人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远了……
“你怎么了?你还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沈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好好的还发起呆了。
曹畔哦了一声,说道:“我们一起吧。”随后便收起手里的食盒抱在怀里,本来放在怀里面的东西咯的她心口有些闷疼。她跟着沈暖一起出宫,而本来打算借糕点表明心意的事却因为楚厢而提不起心情。
一路上她都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沈暖疑惑的多看了她两眼,以为她担心楚厢,也就没说什么。
等到了左相府,因着沈暖亲自来的,左相出来迎接,客套一番将人带到楚厢房里便把时间留给他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吩咐好下人要招待好贵客之后便出去了。
沈暖将系在脖子处的斗篷解下来递给一旁跟着他的陈言,坐在床边,看着靠在床上脸色有些疲态苍白的人,皱着眉头关心道:“你除了腿伤着了,哪里还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楚厢笑着拉下来沈暖要摸自己额头的手,说道:“没事,就是腿有些疼,没睡好而已。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