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曾谙局促地用手掌抚摸脖颈间暴露出来的皮肤,他很白,所以身上也很容易留下印记,他摸到了自己的锁骨,指尖在那根骨头上下来回揉搓,留下的绯红像极了那天风里的模样。
只是那天的不堪痕迹,是陆中南弄出来的。
他听到那天,自己很无所谓地对林西梓说:“他挺像你的,占有欲比较强。”
“但是他也挺信我的。”
他用轻佻的语气来掩饰发红的眼角:“我说你没c,ao过我,他也信。拍照片就是兴起,你知道那种,说要把你在我身下的照片发给前男友的话很有气氛的,他手抖,还真发出去了。”
“就是没想到你真的就在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林西梓“嗯”了一声。屏幕被他重新点亮,他长按那条短信,最后点了删除。
“咱们都分手半年了,你想和谁谈恋爱,是你的自由。”林西梓的声音干涩,他怕许曾谙这回是遇人不淑,他理不清繁杂的思绪。他才想起自己这次来,更想说“对不起”,而他未能吐出一个字,他听到许曾谙说:“对不起。”
“和你分手前就有苗头了,你那些猜忌,其实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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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梓问他:“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当时没认定吗,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许曾谙直直地看他,双目颇没有神采:“我当时就觉得,一张在校门口快餐店里吃饭的照片你都不信我,这次我都被扒光衣服拍裸照了,你怎么可能信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在分手前就有,你明明是毫不知情被强迫,为什么要让我以为是谈了新男朋友。而我一想到——”林西梓如鲠在喉,“我一想到,那天,我跟个傻逼一样,在对面看着门口抽烟,我就觉得白活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西梓眼里有血丝,额角的青筋也因情绪的变动而一涨一涨地跳。他一直以为许曾谙早在八年前就走了出来,只有自己无法斩断舍不得最后那一根丝连。
然后八年后的今天,就在他也想真正就此别过之时,他才知道许曾谙一直被困在八年前。
而这错过的八年,他觉得白活了。
许曾谙若有所思地垂着头,手肘不知什么时候柱在前台台面上,手边就是那杯热茶。许曾谙问:“你是想知道这个,所以才来的吗。”
许曾谙问他:“陆中南和你说到哪儿了?”
“他喝醉了,说得也凌乱。”与许曾谙的出离平静相比,林西梓显得更为不安,“他说把你骗到客栈后就上了手,又出于炫耀就给我发了照片。”林西梓用词也隐晦,但每一个字还是尖锐地扎在他心里,他的喉结一动,显然是还想说什么,却被许曾谙的喃喃打断。
许曾谙缓缓地一点头:“是这样。”
“陆中南一定没和你说,后来他用那些照片威胁,我没有答应后他把照片放到江大的论坛上。学校当然是封锁这件事,但我不能当没发生。陆中南没想过咬死不放的反而是我,那个学长事后也很后悔,说愿意出庭。后来他听到风声在律师函发出之前出了国,山高路远也报复不成。”
“律师是连云骁帮忙找的,不过没用上。”
许曾谙讲这些话的时候时常停顿,好像那是个别人的故事,他记不太清楚。
可那确确实实是发生在他身上,不管陆中南有没有付出代价,他的大学四年都受到了影响。
林西梓一直在听,甚至忘了呼吸,良久他颤着声音:“许曾谙,我在好好听,你能不能和我说实话。”
许曾谙不解:“我说得都是实话。”
林西梓惊愕地看着许曾谙:“实话?”
林西梓思绪如麻:“你为什么不告诉,那天你吐了陆中南一身,他扫了兴不甘心,他才给我发的照片。”醉酒的人爱吹嘘,粉饰记忆,也经受不住暴力,何况陆中南本质是怂逼,而林西梓又用了十足的力。陆中南惊恐地改口,说得比清醒时都顺溜,央求林西梓不再下狠手。
林西梓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可他一看时间来不及了,他想见许曾谙。
“你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而不是像八年前编出个男朋友,还说什么分手前就有苗头的话。你应该告诉我,根本不是这样。”林西梓很痛苦,“你总是不说,说得也不全是真的,你就是想把我逼走。”
许曾谙显然是没想到林西梓会来这么一句,他又开始摸锁骨,只是这次揪着皮r_ou_,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是捧起那个茶杯,他看着杯口细细的水汽,问:“我如果和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信我吗?”
林西梓脱口而出:“会。”
那声“会”音量并不大,但却是坚定,许曾谙身子都一颤:“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许曾谙问林西梓,“就像你信我有新男朋友,信我和你分手前就j-i,ng神甚至是r_ou_体出轨,这样吗?”
说这话的时候许曾谙脸上挂着很浅的笑,可眼底是触不见底的悲凉。
“你是要我,哭哭啼啼扑到你怀里,林西梓我差点被人强j,i,an了,林西梓你听我解释,林西梓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者是,林西梓c,ao我,这样吗,”许曾谙缩回握着茶杯的手,“你这样无助地求别人相信你过吗。”
“你有过连尊严都不要了,却只换来施舍般的安抚而不是一句‘我信’吗。”
许曾谙不想回忆金城的最后一别,他说:“我有。”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