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在山中走了约一个时辰,感觉自己已经出了春水楼的地界。半夜里这样在山间游荡,着实是危险至极,若是不小心掉到山崖下,就算是有轻功,只怕也是难以活命。
正想找一处地方躲一躲,待天亮了再出山。
眼前的林子中,忽然一阵窸窣声,无边黑暗中,有一种血腥的气息,随着夜风,悄悄地潜了过来。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窜了上来,她的手臂和双腿,都一点一点化成了冰,
瑟瑟惊恐地回头,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两只绿瞳在闪烁,隐约听到野兽的喘息之声。
有野兽!
瑟瑟心中大惊,伸手一拔,新月弯刀出鞘。就在此时,那两点绿光伴着一只庞大的黑影向她扑了过来。
天太黑,根本就没看清扑来的是什么野兽,只能听风辨位,旋身躲开,同时弯刀一挥,似乎是刺中了野兽的前腿。野兽一击不中,还被瑟瑟的弯刀划伤,顿时兽性大发,狂吼着再次向瑟瑟扑来。
瑟瑟挥刀迎上,就着微弱的月色,和野兽周旋了数十招。最后,瑟瑟借着淡淡的月色,瓣清野兽的脖颈,直直刺了过去。野兽一刀毙命,只是,发了狂的爪子还是在瑟瑟肩头划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瑟瑟从衣衫上撕下布条,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才就着月光看清眼前的野兽是一只大虎,真是凶猛的家伙。
瑟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才发现,和大虎周旋时,身上的那粒照明的珠子不见了。找了良久,都没有寻到。瑟瑟叹了叹气,罢了,反正夜里也不打算出山了。
瑟瑟瞅见眼前有一片黑压压的林子,纵身上了树,找了一个合适的枝丫,便躺在了上面。此时,她有些虚弱。
瑟瑟之前的内功心法练到了第四重,上次在海上和西门楼大战,损失了些许内力,如今的功力只有三成多。这次回到东海,是要好好的习练内功了。
其实露宿山野这种事,对于闯荡江湖的人来说,并不算稀奇。只是对于瑟瑟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家闺秀,就有些不舒服了。何况,她还受了点轻伤。
不过,此时,她躺在这棵技繁叶茂的大树上,身上盖着风蔷儿给她的披风,倒还算是舒服的,林子里比之方才在山崖上,冷风小了些,身上也不怎么冷了。
瑟瑟缓缓闭上双眸,暗运真气调息内息。约模过了一个时辰,她才再次睁开眼睛。透过枝枝丫丫的村干,看到头顶上的夜空碧蓝如洗,上面缀满了碎金子般的星辰,闪烁着无比瑰丽的光芒。
这么美丽的夜空,她顿时满心欢喜,第一反应便是要唤明春水来看。但随即意识到,他再不会在她身边了,一时间,望着天幕上的星星,心中凄凉极了。
从此后,这一生,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从此后,这十丈软红里的情情爱爱,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了。所谓的前尘旧事,就当作烟花春梦一场好了。
瑟瑟仰望着星空,闻着林子里幽淡的野花的香气,坠入了梦乡。
*
明春水是突然醒来的,他并没有做恶梦,不知为何,便突然从酣眠中惊醒。醒来后,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是锦枕。
他心中蓦然一沉,不好的预感袭来,睡意顿时全消,一纵身便从床榻上跃了下来。屋内屋外寻了一遍,寻不到瑟瑟青衣翩然的身影。
“来人!”他厉声喝道,黑眸中一片凛冽。
几个侍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垂首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
“谁看到夫人了?”明春水冷冷问道。
他犀利的眸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吓得几个侍女连连摇头,浑身战栗。
云轻狂恰在此时推门而入,瞧见屋内境况,沉声禀告道:“楼主,属下有夫人的消息。夫人方才已经出了山谷,属下已经派人去寻了。”
明春水黑眸中墨霭重重,闻言眸色一亮,大步向外走去,竟然连外衫也不及穿。
一个侍女慌忙取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却只能遥见明春水疾步而去的身影。云轻狂低叹一声,接过披风,追了过去。
风蔷儿给瑟瑟的那颗珠子,是涂着持殊香气的,一只小白鼠从风蔷儿袖中爬出来,在空气中辨认着那香气,沿着山道向前爬去。
风蔷儿和一众侍卫举着松油火把,尾随着小白鼠一路奔去。他们追到一处山坡上,看到一只被杀死的大虎,趴在那里。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明春水和云轻狂恰在此时赶到。
明春水的眸光犀利地从地上扫过,冷声问道:“人呢?”
小白鼠不再向前爬,钻到大虎的爪子处,啾啾地叫。
明春水伸袖一拂,虎爪被掀开,爪子下,压着一颗泛着柔光的珠子。早有春水楼的人上前将珠子捡了回来,递到明春水的手中,明春水捏着珠子,眸光忽然一凝。
珠子上沾染着血丝,他蹲下身,看到虎爪上,也是淋漓的鲜血。虎身上流出来的血还不曾流到这里,可想而知,这是和虎搏斗的那人身上的血。
瑟瑟!
珠子寻到,却断了人的消息。
明春水伸掌一拍,腰来粗的大树咔嚓连腰折断,碎屑纷飞。他的心底,也乍开一种心被揉碎的痛楚,一点一点,那痛楚蔓延到全身,四肢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