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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陵飞快的跑着,那前方的‘皇庭’,明明近在眼前,却似乎怎么也到达不了。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毫不怀疑下一刻它就会跳出自己的胸口。
……
碗,终于触到了小祈陵的小嘴!
那一只手,慢慢的、慢慢的倾倒手中的碗,让小祈陵的小嘴,一点点触上碗内雪白的羊奶。
……
忽然,奔跑的夜千陵,被脚下的青草一绊,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重重向着地面跌去。
那地面上,厚厚的青草铺就,人跌在上面,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但可能,是夜千陵那一下跌的实在太重了,手掌,直接按在地面上,空气中,甚至响起一道骨骼作响的声音。莹白如玉的手臂,手背上,立时被青草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细长的扣子。丝丝缕缕的鲜血,刹那间,争先恐后的溢出来。
地平线下升起的太阳,洒落的阳光,向着大地普射而来!
那一袭跌倒在地的白衣,远远看上去,异常的狼狈与不堪。宽大的衣摆,拖拽在地上。一头黑发,凌乱的划过两侧的肩膀,与地上的青草难分难舍的纠缠!
身后,一路跟随着返回‘皇庭’的呼韩邪,看着这一幕,立刻快速的上前。旋即,伸手,就去搀扶地上的夜千陵。
夜千陵看着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的用力的拂开。继而,迅疾的起身,半分顾不得受伤的双手以及摔疼的身体,又一次向着‘皇庭’跑去。
心中,前所未有的害怕与不安!
……
碗,倾倒!
小祈陵的小嘴,缓缓地触上碗内的羊奶。
而,就在小祈陵的小嘴即将要触到雪白液面的千钧一发之际,对面,赫然传来了一道异常凌厉的风声。同时,老妇人的手,猛然一侧,飞也般的将碗侧开,不让小祈陵喝。
下一刻,碗,应声而破。
碗内的羊奶,悉数洒落在床沿与地面上。
老妇人蓦然抬头,向着对面望去。但见,一袭白衣的宫玥戈,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也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
小祈陵与小云歧一道望过去,那纯真的眼神,似乎在疑惑对面之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吃东西。
随即,老妇人反应过来。肥胖的身体,无力的从床沿滑落下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丝毫未曾顾及那地上的碎瓷片是否会刺入她的双脚,也丝毫未在意那双膝处传来的疼痛,对着宫玥戈颤颤抖抖道,“祈公子,我……我不是……是……是……”
与不成句,老妇人也早已是吓傻了!
又或者说,早在呼韩邪的母亲帐内、双手触到那一只锦盒的时候,老妇人的神经,便紧绷在了一条弦上。如今,碗碎,那一条弦,便也‘崩’然一下断了!
渐渐地,老妇人的身体,卷缩成一团,一个劲的不停颤抖着,怎么也压制不住!
宫玥戈眼底的那一丝杀气,慢慢的散去。刚才那一刹那,他看得清清楚楚,老妇人是要推开药碗的。否则,按着自己那一下,碗不该是碎裂在床沿,而是该直接扑向老妇人的身体。
小祈陵见自己没得吃了,便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迈开脚步,就向着宫玥戈的方向走去。
宫玥戈适时的快步走近,伸手扶住小祈陵,不让她踩到那些被羊奶溅湿的毛毯与那些碎裂的瓷片。垂眸,望着脚下的老妇人,冷漠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月夫人!”
老妇人结结巴巴回道,声音,如玉片般薄脆!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抬一下。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死灰。
迅即,宫玥戈的黑眸,半眯了下来。帐内的空气,瞬间如冰般凝结。
小祈陵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微微害怕。小小的身体,在宫玥戈的怀中,止不住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宫玥戈低头望去,眸底的那一丝阴翳,已经消失不见,轻柔的抚了抚小祈陵的头,柔声道,“莫怕!”
小祈陵抬头望着宫玥戈的眼睛,片刻,恢复笑容。
另一边!
呼韩邪的母亲掀开帐帘,缓步从帐内走出来。一举一动间,都带着那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无形中,倒是有些不似草原女子的那一种风情!
同时,赫连廷亦从赫连丽的帐内走出来!
赫连廷环视了一圈后,向着呼韩邪的母亲走过去。右手置于左胸口一行礼,唤道,“月夫人!”
呼韩邪的母亲点了点头,对着赫连廷关心问道,“阿丽的身体,现在如何?”说着,抬步,越过赫连廷,向着他刚刚走出来的赫连丽的大帐走去。
赫连廷紧跟其后,道,“多谢夫人的关心,阿丽已经好多了!”
闻言,呼韩邪的母亲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话落,人已经站在了帐外。
赫连廷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掀开帐帘,请呼韩邪的母亲进去。
帐内,赫连丽的母亲在看到呼韩邪母亲的那一刻,快速迎上前来,对着呼韩邪的母亲行了一礼。
呼韩邪母亲笑容和蔼,示意不必多礼。继而,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在床沿,缓缓落座,对着倚靠而坐的赫连丽问道,“阿丽,身体可好些了?”
赫连丽面色苍白,但精神以及微微好了一些,道,“多谢月夫人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呼韩邪母亲一笑,伸手,握住了赫连丽的手。而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了抚赫连丽的手背,道,“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