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微荡漾的衣摆,那扬起又落下的衣袖,那因夜风飘逸而起的长发,那……美则美矣,却似乎始终盘旋着一丝由忧伤与黯然缠绕而起的伤然……风吹不散,萤火虫携带不走……
宫玥戈侧头,无声望向身侧的夜千陵……
晚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夜千陵煎好了药端上来,在床沿坐下,将药碗递给仰躺在床榻上的宫玥戈。
宫玥戈伸手去接,但,不知为何,在手触到的那一刻,竟微微一抖。若不是夜千陵眼疾手快的一把端稳,恐怕,那黑褐色的药汁,就要倾倒在宫玥戈身上的锦被之上了。
宫月戈抬起的手,随之砰然落在锦被上,淡淡一笑,道,“有些没有力气!”
闻言,夜千陵片刻的沉默。随后,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向着宫玥戈的唇角送去。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宫玥戈的薄唇,霎时,稍纵即逝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薄唇微掀,慢慢的饮下送到唇角的那一勺药。似乎,丝毫也不觉得苦。
夜千陵默默无言的喂着。
忽然,脑海中,无端的拂过了上次喂风攸喝药的情形!
于是,那药勺,不自觉的轻轻一颤。黑褐色的药汁,便立即点点滴滴洒落在了宫玥戈领口的衣袍上。
宫玥戈望着夜千陵脸上的神色,微微蹙眉。一刹那,已然没有了喝药的兴致。伸手,直接推开了夜千陵还拿着勺子的那一只手。继而,坐直身,褪去身上的那一件衣服。
不知不觉出神的夜千陵,在宫玥戈的这一轻微一推下,快速回过神来。眼底,慢慢的染上一丝歉意,道,“衣服脏了,我去帮你洗一下。”
宫玥戈拿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顿,将衣服递给夜千陵。
夜千陵伸手接过,将药碗递给宫玥戈,起身,缓步走了出去,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房间内的宫玥戈,面无表情的将药碗放在床沿外的那一张小木几上。旋即,盘膝,开始慢慢地运功调息。
夜千陵一夜未曾回房!
第二日一早!
夜千陵与丰初云一道前往‘禁地’,看望风攸。
但,就在石门打开的那一刻,夜千陵却再也迈不开脚步。那一个人昏迷时,她想要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可那一个人马上就要醒了,她却再无面目面对他。而她,既然心中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离开了。如此一来,还是不见的好!
若是,若是他还是入魔的样子,什么都不记得,或许,会更好一些!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再在他的面前转身离去。伤他一分,她自己,要疼上不止十分百分!
丰初云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望向夜千陵,“陵姑娘,你怎么不走了?”
夜千陵摇了摇头,“丰族长,还是你进去看他吧!”那沉重的声音,听上去,竟像是突然间苍老了数岁!
丰初云不解,但并不勉强。身影进入石门后,厚重的石门,缓缓地落下,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人的视线,将内外,完全的隔绝开来。
夜千陵黯然的闭上了眼睛,许久迈不开脚步离去。
心中,苦涩不已。
禁地内!
丰初云为风攸把脉。
从脉象上看,他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的好转,若不出意外,很快就会醒了!
只是,任丰初云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到风攸醒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脉,也探不出个因果然来。最后,在日落时分,终是转身,打开石门离去。
外面,夜千陵并未离去。在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时,蓦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此地,一站便是整整一天!余光,霎时,希冀却又紧张、害怕的落向丰初云的身后。
但是,直到丰初云身后的那一道石门完完全全的落下,也没有看到那一袭妖冶的红衣。
顿时,心下,便起了一丝担忧,快步上前,问道,“丰族长,你不是说,他今天就能醒来么?那怎么……”
丰初云看出夜千陵的担忧,安慰道,“他的身体没事,今日没有醒来,相信明日便会醒了!”
闻言,夜千陵微微的放下心来,但依然担忧不已!
第二日如此!
第三日,还是如此!
第四日第五日,依然如此!
甚至,第六日第七日,那一个人,还是没有醒来!
这一日,日落时分,夜千陵与丰初云两个人,缓步步出禁地。脸上,有着一致的忧心忡忡!
丰初云一边往前走,一边慢慢的敛去脸上的那一丝担忧。侧头,对着夜千陵安慰道,“陵姑娘,莫要太担心了。虽然,他一直没有醒来,但是,他的脉搏,一天比一天强,身体也越来越好。相信,醒来,是早晚的事!”
夜千陵点了点头,只是,心中的那一股担忧,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切,明明都好好地。可为什么,他怎么也没有醒呢?
部落内!
宫玥戈经过几日的修养,身体,已经慢慢地恢复!
二楼的廊道上,远远地看到那两抹向着这边走来的身影,漫步,步下楼梯。
走近的夜千陵,在看到宫玥戈的那一刻,缓缓地停下了脚步。眼中,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升起那一丝歉意。似乎,这一段日子以来,她每每望着他,都是如此。
而这,并不是宫玥戈想要的!
宫玥戈缓步走近,手,轻柔的抚上夜千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