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这么看着,他便越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景牧像变了个人一般,从那个天真、黏人且鲜活的少年,变成了史书传奇里的一页纸。
而关于他疏长喻,则是尽皆切断了一切关联。他们两个之间的所有联系,像是戛然切断了一般,唯有疏长喻自己,还故作不经意地紧紧关注着对方的生活。
疏长喻有时都自嘲地想,许是自己挡住了景牧的去路。前世他做了那么十几年傀儡,今生自己在时也无丝毫作为。可自己一走,他便登时如猛虎添翼,直上九霄了。
而自己当初为了救他而选择南下的事,此时看来便分外可笑。便像是自己为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便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一般。
疏长喻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这三年表面上春风得意,实则比谁过得都煎熬、都辗转反侧。他不愿意承认,景牧确实就此同自己一刀两断了一般,原本恨不得终日同自己黏在一起的人,就这般销声匿迹,杳无音信了。
他始终在劝服自己,自己并没有失去景牧。可是他这三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他已经孑然一人了。
每每思及此,疏长喻便觉得心痛得难以自抑。
“……敬臣,敬臣?”
那边,方余谦见他怔愣在那儿半天没有说话,便开口提醒他。
疏长喻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尚有些许事宜未解决妥当,还需月余。待诸事停当,大概等入了夏。黄河若再无灾情,我便也回京城。”
方余谦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那到那时,我便在京城等着敬臣了。”
疏长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