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陆子宸突然一个喷嚏, 震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易哥我鼻子痒痒,啊——切!哎呦喂,真不好意思, 有点儿痒。”
这幅不知从哪来的小奶腔把薛易逗笑了,笑的肩膀颤了一会儿,起身去给陆子宸找纸。
休息室只有擦手用的s-hi巾,没法给小孩儿擤鼻涕,薛易琢磨着去外头拿点干纸巾,于是叮嘱陆子宸不许往外跑,自己则推门出去,穿过写字楼长长的走廊,在卫生间的隔间抽了点纸。
正要出来,突然听见有人提到了陆皓亭的名字。
一个年轻的声音满满的妒火,牙尖嘴利,恶狠狠地磨着牙:“都说他陆皓亭本事大,有什么大的,现在学历水的厉害,一个国外的学位能算什么,谁家有钱还拿不着个证了。”
旁边一个稍微沧桑点的声音回应着:“冯总您也别气,又不是只看学历,人家的提案确实好,受力分析和动画做的也没有问题,我要是薛总,我也选他不是。”
“嘿,老蒋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之前咱们做软件就做不过他,现在搞机械还弄不过。他们公司主业是什么啊,是做玩具的,凭什么来和咱们抢这个饭碗!”
“无利不往呗,再说了,薛家那边的项目谁不想拿,你又不是不知道。”年长那人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别气了,咱们走吧。”
年轻人愤愤道:“不走还能怎么的,今天就不该来!你看看陆皓亭站上头的时候薛总那眼神,噙着笑的都是,保不定有什么鬼了!再看我讲的时候呢,连个头都没抬。要我说,他陆皓亭保不准就故技重施,和人家做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砰’一声,隔间的门打开了,薛易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子前打开水管,目不斜视地盯紧了镜子里的两人。
蒋方楚和冯阳心里均是一惊,偏头一看是个学生,才松了口气,完全没察觉到空气里的火药味儿,复又交谈了起来。
“冯总,我和你爸爸是老朋友了,虽然是你下属,但是辈分比你大些,我的话你也多听听。今后话不要乱说,祸从口出,明白吗。”
“我乱说了吗,老蒋,你难道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就能做到这份上?他现在这一切,都是陆旭华给的,是他在人家床上睡出来的……”
冯阳的话说到一半,喉管突然一紧,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蒋方楚也是一惊,扭头就看见方才还白白软软的男孩儿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恶狠狠地把冯阳摁在了墙上。
动作太突然,就连薛易也被自己的反应惊了一下。
“小朋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快把他松开。”
薛易力气很多时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尤其是被惹怒之后,他手腕
往上一提,冯阳的脚跟逐渐离了地。
“你、你是什么人。”蒋方楚被这股平地起风的气势吓着了,舌头都打磕巴。
没有任何前兆的动手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冯阳先是挣扎了两下,才想起来破口大骂,双手攥住他的手腕往外拉。
“你他妈是什么狗东西,老子也敢打,我c,ao……”
手上的力道猛地加紧,冯阳能说会道的一张嘴说不出来话了。蒋方楚上了点岁数,是绝不敢和打架不要命的年轻人动手的,急忙掏出手机准备叫人,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冯阳脚尖儿蹭地板的唧唧声。
“薛易松手!”
陆皓亭的声音在洗手间门口响了起来。薛易手腕陡然一软,心跳一停,旋即又飞快地加了速,原本控制的很好的血液一下子冲入四肢百骸。
明知道他不喜欢打架的小孩儿,还非要硬出头,这才装了几天乖巧啊,又原形毕露了吧!薛易心里这样想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现场抓包,猛地丢了嚣张的气势,一时间茫然而无所适从,脸发着烫,连视野都遮上了一层雾水。
看不清,听不清,也不觉得疼。
“我c,ao你妈的。”冯阳抬起一脚,把薛易踹倒在地上,揪住他衣领,扬起拳头给了他左脸一拳。
结实的一脚加上飞起来的一拳,都是十成十的力度,可薛易的心跳的实在太快了,以至于胸口不住地起伏,根本感觉不到疼。他侧撑在地上,趁着冯阳挥出第二拳的当间儿摸进了裤兜里。
手伸进去是伸进去了,却没能掏出来,有人压住了他的手。陆皓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过来,张开手臂,把薛易整个抱住了。
头顶上的冯阳还红着眼挥拳,要看就要落在陆皓亭身上,薛易吓得心脏差点炸了,一个驴打滚把陆皓亭反压在地上。
他动作极快,甚至于动作完成之后,嘴里那句“你快松开我!”都还没喊完。
还好冯阳这第二拳没有落下来,蒋方楚猛地冲过来,借着惯力把他推开了。
那边吼了起来:“你疯了吗,冯阳!”
薛易半压着陆皓亭,双臂张开,宛如一只护崽儿的老母j-i把他家先生抱着。心里还暗暗想着:冯阳你他妈的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叔叔,这一拳但凡敢落在先生身上,你就别妄想直着走出卫生间了。
“你松开我,我他妈打死那个……”
“冯阳!”蒋方楚红着眼睛摁住了躁动的冯阳:“你他妈多大力气,他还是个小孩儿,你要是把他打坏了,准备坐一辈子牢吗……”
“我……”
“不想把你脸都丢尽的话就给我站着别动!”
陆皓亭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想扶薛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