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雄显然在那头抽烟,显然地呛了一口,乍然咳起来,持续了很久。归故平缓过后又起起伏伏的,支气管里沙沙作响。
李鸢毫不客气,几乎恶意地平静又说:“爸,所以你还是没明白我妈那时候为什么离开你,你不怕这个也离开你么?如果你老是逃避的话?她凭什么要陪你耗,像见不得光似的躲着我?她欠你么?”
“……趁我现在还能原谅你这么跟爸爸说话,李鸢你适可而止。”林以雄抬高音量,又没有任何底气。
“我不用你原谅。”
“那你想怎么样?!想我怎么做你能满意?!”
彭小满在李鸢背后,都能听见林以雄在电话那头的高声厉喝,伴着“呼呼”的动响漫开在李鸢家的浴室。他原还以为李鸢的情绪除了有些波澜之外,听着这么沉着而又普通,却没想到这个电话才短短不到两分而已,矛盾陡然激化,发酵到了这个地步。剑拔弩张,两头紧绷,林以雄那头先断了。
“不是满意,是您什么都没做过。”
李鸢捏了捏鼻梁,“您加班吧,我晚上随便吃点儿,我先挂——。”
“牛牛。”
林以雄突然打断他,打断后又戛然地收束住了,像一声话筒里的啸音,指代着尴尬。
“恩。”李鸢等他说话。
“你怕我拖累你,怕这个家牵绊你,你不要怕。你以后考到外地也好,学不着四六的专业也好,想姓林还是姓李,我都不管你了。我也从来没管住过你,你也从来没服过管。但我就跟你说一次,你小时候就喜欢孙悟空,你喜欢顶天立地的东西,但你不要搞错了,爸爸是爸爸,爸爸不是孙悟空。”
李鸢立在那儿怔忪了一下,突然下意思地拿远了手机。
“挂吧,我抽屉里有零钱,晚上好好吃饭。”
彭小满太过凝神于“窃听”李鸢每一个词句和每次呼吸里的情绪,以致喜闻乐见的疏忽了手里六月黄乍然解放,扭摆着双钳撒起欢来的厉害,不设防被夹住了食指指端的一丢嫩r_ou_,紧紧一并,疼得他背上一麻,跳脚一蹦张嘴就“啊”。
“我看。”李鸢挂了电话就转过身来抓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