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站晚上人流稀少,出租车碍于规定也不敢长停,匆匆撂下几个乘客,车轮一抹油蹭就蹿跑了。游凯风一看时间,勉强算是掐点儿到,还差三十分钟检票。很尴尬的时间,进站嫌早,去搓个饭吧,搞不好就他妈吃嗨赶不上。
没招儿,俩人揣着兜去买了烤红薯,搁候车大厅边上的长椅上坐着啃。莫名一股子心酸,穿堂风又冷,想唱二泉映月。
“我觉得吧,你和小满均,以后其实在学校最好能生分点儿。”游凯风咬了口大的,烫的嚎:“哎哟卧槽,一路烫到胃了。”
“什么意思?”李鸢拿烤红薯捂手,不怎么动嘴咬。
“你已经在装没关系了我能看出来,但就是让你俩在学校里再装的没关系一点儿,我个人建议。”
李鸢看着他没接话。
“我靠你不要突然这么严肃的盯着我。”
“你说的这个东西在我这儿就是严肃的。”李鸢笑。
“那我真他妈多嘴了,我真就随便一提。”游凯风剥开皮,扔手边的纸篓里,“其实你自己想想就能想出点儿不合情来的。彭小满上次请了那几天病假,谁也没听说怎么回事,你听说了,然后就你骑车跟他上下学了。前段时间他又好久没来,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知道还是你告诉我的。”
“所以呢?”
游凯风笑,“所以你有的时候觉得你俩在学校装的挺好的,但其实不是,我以前跟小满君聊过会儿,我说你俩气场搁一块儿就让我觉得特别你懂不?是,你可以把他伪装成兄弟情……c,ao我差点儿唱起来。”
李鸢被逗乐:“你别犯贫。”
“当旁观者清你要大大滴明白,没人傻。跟你明说吧,陆清远那瘸腿子找我qq聊天,不只一次聊到你俩关系啥时候变那么铁,我那时候没感觉出来,我俩还在那儿瞎几把分析呢。连蒙带猜带脑补,我们愣搞出个跌宕起伏的搞基故事来。”
“我他妈——”李鸢几欲扶额。
“那是因为我们不觉得你俩有什么才会瞎脑补着玩儿,就跟男生叠在一块儿上上下下一下。但我说白了,如果班里那些人真的发现你俩是,就跟我现在知道了你俩的确是恋人关系一样,你觉得会怎么样?”
“知道了可能就知道了。”李鸢觉得没那么可怕,“不怎么样。”
“这当然有很多可能,比如像我这种特别慧眼如炬还拎得清的人。”游凯风不住地眉飞色舞。
“你别s_ao了行么?”李鸢偏开头。
“那如果是学校呢?”
李鸢一怔。
“别觉得不可能,被同学知道就几乎等于被老班知道,然后被学校知道,被爹妈知道,我一点儿不是恐吓,表演班儿有同x_i,ng恋,跟我们一般大,活的特别独特别闷,就因为爹妈知道了。”
李鸢碾动着食指和拇指。他想到了以前脸上斑驳带彩的周文,和那次歇斯底里的林娜。他仍要说,他不掸他俩的关系公之于众,他不掸和林以雄摊牌,并不能更坏地影响到家庭结构了,就有点儿爱你妈谁谁的心态了。但彭小满他不想牵连。
出自一种自上趋下的怜惜和保护,并没有和他站到对等的位置上,不该。何况两个人早恋,这事情又哪有什么牵连不牵连可言?
“你圣诞那天,周以庆唱歌你单框着小满君拍,陆清远其实又给瞄见了,晚上还贼兮兮的问我呢,开玩笑地跟我说你俩真是对誓死不休的好cp,说苏起为啥看不上他个直男看上你个基佬。”
李鸢摸了摸鼻尖,不知道怎么就被戳了笑点。
游凯风也乐了:“那我能咋说?我为了不露馅儿我他妈得配合他啊,我说可不咋地,你瞧这俩黏糊那样儿。其实我心说,大兄弟,押对宝啦,快去买体彩吧,这俩是真基啊!”
李鸢笑呛,捂着嘴咳。
回到筑家塘差不多十一点,李鸢拎着另买的烤红薯敲彭小满家的门。换屋里是个女的,月黑风高,这事儿就蹊跷了;换屋里是个男的……行吧也挺蹊跷。
彭小满就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屋里应:“别敲了没人。”
听出他的笑意,李鸢智商直线跳水,敲出了节奏:“彭小满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李鸢四平八稳又低低的调子说起这话来分外可乐,等彭小满搁屋里快笑到蹲地了,人又改词儿了:“彭小满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彭小满揉着下颚开门锁,拉门,李鸢递给他烤红薯。
“谢谢小哥。”接过,果断关门。
还就没动静了?
等了一刻,彭小满又开了门,探头朝右望:“我靠?”
李鸢从左侧蹿出,娴熟地溜缝进门,抬脚合门,推着彭小满双肩把他往墙上一抵,壁咚,调`情,“听说你家今晚没人。”
彭小满握着烤红薯,已经笑不动了,“你究竟看了多少讲偷情的连续剧,怎么这么真情实感啊?”
李鸢亲上他,挑开他嘴巴探进去深吻,挺持久。
“你再不让开。”彭小满偏头挪开间隙,带出一线唾液,愣了愣才抹掉,他俩还是第一次打啵拉丝儿,“你再不让开我厨房方便面就粘锅了。”
“赶紧。”李鸢放他小跑去天井,“别烧了。”
“你乌鸦嘴给我闭上。”彭小满转头冲他龇牙。
“我该死”。”李鸢对着他背影笑。
熟门熟路地进彭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