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听的一愣,梁海安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说话倒是凌厉,现在的女生思想都这么看得开吗?温楚反而觉得是自己太过计较了。
“我呢,想开个服装设计工作室,需要一大笔钱,而且徐先生的人脉对我非常有帮助,徐先生要一个孩子,这就是交换条件,对我来说不算亏。”
“婚礼本来是不打算办的,是燕女士要求的。结婚后我可能会住到徐家,但徐先生说他会继续跟您住。”
这些徐可舟都和温楚说过,温楚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他只是想见见梁海安,徐可舟要结婚,他总得看一看跟谁结吧。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舟得拜托你照顾。”温楚的声音很轻,传到人耳朵里却十分清晰,让人想起来一个叫温文尔雅的词。
梁海安挑起她画的很好的眉,不解地问,“您为什么要离开,因为我吗?我不会对您产生任何威胁的。”
到底还是个没经历过风浪的小姑娘,想事情总是一条直线,有很多事情是说不出来为什么的。
温楚道,“与你无关,是一些私事。”
他这么说,梁海安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得点点头,“您说的照顾是?”
“可舟他有些洁癖,床上不能放衣服以外的任何东西,家里也不能养带毛的动物,他会过敏……”温楚把徐可舟从小到大的习惯早已熟记于心,说出来都不用打草稿的。
梁海安有些疑惑,“可是,徐先生并会不跟我生活在一起啊。”
温楚浅浅地笑了,有些无奈,“他总要回徐家的。”
燕芸怎么能允许徐可舟自己住在外面,尤其是自己走了以后更是没人照顾。当初温楚和他搬出来的时候,燕芸便极力反对,又拗不过徐可舟,三四年了还依旧整天想着让徐可舟搬回去。
梁海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一记下。
温楚又说了些什么,只是语速越来越慢,也不那么流畅了,可能是店里冷气开的太足,他肚子有些不舒服,一开始以为只是坐太久了,但慢慢地开始坠痛,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温先生,你没事吧……”梁海安拿手机记着温楚的话,一抬头看见他脸色难看极了。
温楚感觉自己鼻尖上出了汗,摇摇头,“我去趟洗手间。”
他单手撑在洗手台上,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给郑尘打电话,他手上有水,没拿住,手机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温楚不敢倾下身去捡,双手捂着肚子,五官扭曲得极其难看,不管他怎么抚摸小腹,宝宝们跟感受不到似的,取而代之地是越来越深的绞痛。他一步也动不了,也没有一个人进来,温楚有些后悔自己逞强,如果不是在洗手间,也许还有人帮一帮他。
温楚挺直的背逐渐弯了下来,试图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他用脚尖去勾手机,勾到了脚边依旧够不到。温楚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发出细弱蚊虫的呼救,他用手砸着木门,试图有人能听见,可惜现在不是饭点,整个餐厅都没有多少人,也没有服务人员路过。温楚几乎是要疼的昏厥过去,意识开始不清晰,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身体一直好好的,各方面营养也跟得上,除了那天擦了三遍地以外再没做过重活,饮食上也一直很注意,没道理的。
好在手机屏幕还亮着,没有摔坏,温楚忍着疼踉踉跄跄地去捡,好久才拿到手里。他颤抖着手解锁,密码输错了好几次,艰难地拨通了郑尘的电话。
徐可舟下车接了个电话的时间,再一转身温楚已经不坐在原位上了,这明明是件很普通的事,但他的心里却开始莫名慌乱,像被密密麻麻地针尖扎着一样,烦躁至极,像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失去着,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样。
上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是温楚大病的那次。
梁海安往外望了望,正好看到了徐可舟焦急的脸,强大的气场隔着老远压迫着她,让她整个人瞬间不自在了起来。徐可舟大步走了进来,门几乎是被他撞开的,低吼着问梁海安,“温楚呢?”
梁海安被他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温先生他……去卫生间了。”
徐可舟越过她直直往卫生间大步迈去,梁海安不知所措地想跟过去被阻止了,只好重新坐回座位上,焦急地等待,是不是还往那个方向望一望。
徐可舟一推门就看到了将背拱成一条桥的温楚。
温楚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只剩嘴唇上剩着一点血色,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跟洗手台上的水滩融为一体。他腿一软,被徐可舟接在了怀里。
郑尘常驻的医院就在附近,开车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温楚把见面的地方选在这里原本就是打算结束后去郑尘那里做个检查,现在倒方便了郑尘赶过来。
他到的时候徐可舟正横抱着温楚往外走,梁海安跟在一边抖着手帮忙开门。她还有点懵,温先生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
郑尘和徐可舟一碰面,像两头野兽相遇,都如同是对方入侵了自己的地盘。
温楚几乎是已经没有意识了,双手依旧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眉毛皱成了一大团,仿佛在做着一个痛苦的梦。
郑尘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忽视了徐可舟,摸了摸温楚的额头,全是冷汗,“快,把他平放到我车的后座上。”
徐可舟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但谁让郑尘今天开的车比自己的空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