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日光最凶狠的午后2点钟,苏唯带着那副蛤蟆眼镜坐在车里。扶着方形盘的手指有些无力。空调里吹出来人造的冷气,冰凉够彻底。身上的藏绿色连衣裙裙角被腿压着,她也懒得管会不会有褶皱痕迹。脚下在油门和刹车间变换。前方是被晒得白花花的水泥路面,偶尔会有一处地方修补过,凸起一块丑陋的地面。车轮轧过去的时候,微微的有点抖。
额前的刘海微微有点长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甩开了那缕头发。
三环路上汽车很少。在这个猫都不敢出来晒太阳的日子里,两边的行道树耷拉着树枝,一副恹恹欲坠的样子。每天被洒水车冲刷得干干净净的树叶,在阳光的暴晒下发出绿油油的亮光。有些刺眼一样。树木下面是童瑀不喜欢的总是被搬来搬去的鲜艳的花。开得这么卖力,却得不到旁人的欣赏,最后还要抛弃在荒郊野外,腐烂成为杂草们的营养,变成连绵不绝永不停歇的苍绿。
挂上自动档。苏唯模仿着童瑀的样子,一只手靠在车门上,撑着头,另一只手扶着方形盘。
原来这是一个多么哀愁的姿势。
前方一直都是晒得颤抖的水泥路面。两旁的楼盘明晃晃的,高大的树木和漂亮的外墙飘窗吸引着买家的眼睛。车边上是永远都不会重复的俗气的小花,种在一个小小的轻轻的黑色塑料花盆里,畏畏缩缩却又奋不顾身的开着它们最后的颜色。有一种葬礼般的姿态。也许这就是花祭,用此生最美丽的颜色,描述它对世界的态度。
银色的车身前面,耀眼的三叉戟孤独的立着。曾经,这部车没有谁的手指像童瑀那样轻轻地穿过那个标志,用一种寂寞的方式。当苏唯后来模仿这个姿势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温度。一种欲言又止的无助。
黄海波的样子又窜进了苏唯的脑袋。幸好这段时间公司的营运正常,除了必要的谈判和沟通,苏唯每天思考公司的时间不会太多。业务也排到了明年,方德高一如既往的卖力,其他人也不断的跟进。童瑀成长了不少,之前的工作经历让她在园林方面显示了扎实的基本功。
但是毕竟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着。那个令她时时牵挂的人还承诺她要完整地回来。不管她用什么方式,要多久,苏唯都完全的信任她理解她尊重她。都走到了这个地步了,除了相信她,她还能够做什么来完结自己疲惫不堪的心。她是骄傲的人,她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童瑀,她明白就算自己再怎容她,那残缺的爱情,终究会带给她覆灭
只是,我亲爱的童儿。你可不可以快点再快点,你让我等候的时候我知道你也倍受折磨和忍耐,所以请你快点回到我身边吧。我需要你。我要你每天都属于我,你的声音你的样子你的温度你的所有,我要你都是我的。因为,整颗心都被你占据,这让我多么的倍感煎熬。
如果这条路像成都的三环路就好了,只需要我们稍微掰动一下方向盘,那载着你和我的空间,就会永远循环下去。那个时候我们肯定不会去管周围的花草树木和建筑物,我会只看着你,而你也一定只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看着,看着,看成了彼此的风景。
苏唯模仿着童瑀的样子,觉得好像这样就更接近她一些。童儿,你深深爱着我,我都明白了。
随便拧开播放器,里面传来了一首雅尼的曲子。苏唯以前在美国和黄海波听过现场演奏会,此时此刻在成都听到,仿佛交错了时间和空间一样令她恍惚……
《whr》,低沉的女中音唱出了最忧伤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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