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童瑀整个人都趴在车窗上,晚风吹得她的头发呼啦啦的朝后飞扬。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给我说吗?刚才有外人,现在没外人了,你说吧。”苏唯没忘记今天的主题。
“哦……”童瑀本来想说说纯子的事情的,可是被牟禾楠她们这一群程咬金半道上杀了个措手不及,她已然没有心情说了。何况这事情她本以为是要自己撒娇加解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妄图打动苏唯那想都不用想的回答:不行。
我想去送她,送到上海就行了。在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你会同意吗?你当然不会同意。
苏唯,我已经明白有的事情有了开始,就应该有结束,不然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我可能会伤害你一次,可是你要知道我已经无从逃走。你不能要求我,连她最后的要求都忽视或者拒绝吧。我知道我的行为会给你带来伤怀,然而我只是想最后的最后,让我的负疚不再这么浓烈和凄然。
“纯子要走了。”童瑀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在汽车穿越校园青春热闹的篮球场旁边那条路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512地震,去纯子任教的大学,看见那个和一群学生搬运瓶装水的外籍教师。她有些凌乱的额发,贴着初夏的味道,湿漉漉的捂住了童瑀的心。
若不是因为我,她该是永远都在行走的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在不同的国度做着想做的事情,留下美好的记忆和足迹,带回去精巧别致的礼物。放在朝南的方向,迎着暖风。
我该还给她,一片拂去阴云的天空了。
“嗯。”苏唯应了一声,却没有接话。她在等着童瑀说下去,她在害怕童瑀说出来什么。
“也许很快。”童瑀松了松安全带,“护照办理下来了……我的,也办理好了……”
苏唯一个急刹车,方向盘朝右拐去,这辆280就停在了大学后门的林荫道边。身后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呼啸而过,司机透过身边的窗户诧异的看了一眼苏唯。
“你什么意思?”苏唯带着质问和怨气。
“别激动,我是说她很快就要走了……”童瑀越想解释越说不清楚,“护照什么的也办好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她会给你办理护照?你要去日本?你脑子坏了?”苏唯气不打一处来,“你究竟我把当成什么了?你是不是还要说明天的机票啊?今天是最后的晚餐?所以你连你朋友的出现也那么快的适应了?我还以为你……”
“别激动,你听我说完。”童瑀赶紧打断她,因为苏唯已经想到最不能去想的问题了。
汽车闪着蹦灯停在夕阳西下的路边,头顶是繁密的法国梧桐,透着叶片间的光斑,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