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明一下怔住了,不错,当时自己是那么想的,因为自己看多了官场上的起起落落,在那样的情况下,任雨泽本来是应该永远沉寂下去了,所以张光明没有辩解和反驳,他觉得没有必要,他和任雨泽都是同一类的人,彼此看问题都不会有多少出入,如果一定要说有差别,那就只是一个看问题的深度和广度问题。
任雨泽没有看张光明,继续看着远处雾气沉沉的湖面,说:“本来这也可以理解,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最多也就是停止不前,终老在县委书记的这个位置上,我不会提拔你,但也不至于打压你,问题在于,你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任雨泽的笃定很泰然,让张光明的心就慢慢的收缩在了一起,他被任雨泽这种平平淡淡,充满了落寞的遇到完全震撼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任雨泽的话。
任雨泽又说:“第二个错误就是你不该帮助季大公子去担保借款,这样你就让大宇县陷入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中,这一条才是你会受到惩罚的真正原因。”
张光胆俱寒,他没有想到任雨泽连这都知道了,他在恐惧中,突然的就有了一种爆发,这完全就是一种不再顾忌,破罐子破摔的撕破脸皮的精神反弹,他用依然在颤抖的嗓音冷笑了几声,说:“但问题是谁来给我惩罚?是你吗?你以为你能一直在新屏市掌控乾坤,不要忘了,现在新屏市还是冀良青在做书记,而以后的市长会是谁,现在也很难说。”
任雨泽也漠然的转过了头,用冷冽的目光看着张光明,说:“这就是你第三个错误,你的判断误导了你的选择,你以为形式的发展真的会那样走吗?你错了,错的离谱,为什么我带你来飞燕湖,就是让你看到那远处的工地正在施工,他们为什么能恢复施工?我和冀良青争斗的焦点是什么?你好好的反省一下,在联想一下刚才冀良青的表情,你就会想到你错的有那么的厉害了。”
张光明长大了嘴,几次想要反驳,但却越来越觉得任雨泽说的没错了,任雨泽将要垮台的真正起因就是影视城的萧博瀚,但现在影视城恢复开工了,这其实也就说明萧博瀚没事情了,既然当事人都没有事情了,任雨泽又怎么会有事情?
任雨泽看着张光明变化不定的神色,继续着自己的打击:“你以为冀良青有省委的季副书记撑腰就万事大吉,那么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盘棋已经下完了,很不幸,不管是冀良青,还是季副书记,他们都是输家,包括他们用影视城项目做诱因,搞出的示威,这些最后都会成为他们的败笔,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最终的棋局是什么结果。”
张光明一面后退两步,一面摇着头说:“不,不,你在危言耸听,你在吓唬我,你想利用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肯定在吓唬我。”
任雨泽有点怜悯的看着张光明,轻轻的摇下头说:“你真可怜,到现在还执迷不悟,那么随便你吧,我们拭目以待。”
任雨泽返身就上了小车,留下张光明一个人在那里苦苦的思索和颤栗,其实张光明一点都不苯的,要是一个蠢货,他也不可能从基层摸爬滚打换到一个县委书记的位置,因为一个县委书记的比例将是几十万比一的极小概率,那绝不是能随随便便靠混就坐上来的。
任雨泽刚才的话,张光明从心理上是希望那是假话,但从理智上看,那又真真实实的具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一点在影视城一恢复接管,影视城的资金一解冻的时候,张光明就已经有了这个预感了,不过作为任何一个人,都总是希望事情会出现偶然和意外,张光明也是一样,他把自己的希望和寄托都放在了冀良青和季副书记的身上。
而任雨泽刚才却轻轻巧巧的就打破了他的这种幻觉,让他不得不正视和面对现实,不得不认真的思考一下,万一一切都按任雨泽说的这样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
同时,任雨泽的笃定和泰然自若也加深了这种趋势的可能性,张光明有点迷失自己了。
他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不管事情会不会发生到任雨泽说的那样,但张光明觉得,自己在帮助季大公子多借款担保的这件事情肯定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退一步说,就算最后冀良青胜了,任雨泽被赶出了新屏市,但可以肯定的说,只要任雨泽或者任雨泽身后的人在反击中拿出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破绽来攻击一下,自己都难逃厄运,自己也许会成为这场博弈中的一个殉葬品。
想到这里,张光明的脑袋就慢慢的冒出了汗水,虽然今天的飞燕湖一点都不暖和,甚至还有些寒冷,但他还是禁不住的流汗了,他来到车上,坐在了任雨泽的旁边,好一会才说:“任市长,你能在帮我一次吗,我是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我也有我自己很多不得以的苦衷啊,我一直很担心,担心自己会被淘汰出局,我拼搏了这些年,才刚刚能一展抱负,但四面的危机都出现了。”
任雨泽露出了一点点笑意,说:“你担心的我都理解,这就叫高处不甚寒,每个人都有,我其实也有,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忘记了自己的原则。”
“是啊,是啊,我错了,我这几年一直都在担惊受怕,先是黄县长的威胁,因为他有庄峰支持,后来是小魏对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