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赶忙扔掉半截烟头,上车带着齐局长追赶过去了。
省钢旧址在北江市的城乡结合部,蔓延的建筑和住户已经填补了过去几十年省钢于北江市市区的断裂地带,任雨泽这一路走去,都是高楼大厦,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淘金者,或者为了生存而来的那些漂流族们,把北江市彻底的改变了,而这一片就尤其明显,青春,高效,拥挤,喧嚣,时尚,激情,躁动,冷漠,堕落,投机等等都在这里一起出现了。
不得不说,城市的脚步有时候比你想象的变化还快。
车跑了一会,坐在前面的秘书小刘就说:“任书记,后面好像是工业局齐局长的车。”
任雨泽没有回头看,略一沉吟就问坐在身边的文秘书长:“这个齐怎么样?”
文秘书长很快地说:“一般吧,过去云书记在的时候他反正是几面都认。”
任雨泽就没有在问什么了,听这话的意思,齐局长是墙头草,以任雨泽目前的状况,这样的墙头草对自己还是很有利的,至少还能多多少少的买自己一点帐。既然是如此的话,任雨泽也就不准备太为难齐局长了,跟上就跟上吧,先帮自己应付的眼目之下的困局再说。
车继续的前行,但时间也不是很长,任雨泽的车就到了省钢的大门口了,让人有种大跌眼镜的是,省钢并没有人在大门口迎接自己,只是几个门卫看了看任雨泽的车牌,才赶紧的打开了横栏,一面给厂部挂去了电话。
车就在厂区慢慢的走着,文秘书长有点尴尬的说:“这个省钢厂长也是厅级待遇,再加上厂长这人比较牛,过去北江市的领导来,他一般是不会出来迎接的。”
任雨泽默默的点下头,心中想,难怪杨市长都拿不下这个省钢的事情,原来这老总还真不给面子啊,从过去几天任雨泽看到的资料中,这个省钢的原厂长姓成,叫成正茂,老清华的大学生,来省钢也有很多年头了,从技术员到工程师,再到总工,厂长,也是一步步上来的,有点能耐,在现阶段很多老钢厂效益不好的情况下,他还能让省钢维持下来,也真难的,但这人也有点脾气,等闲的人他是看不上的。
就说自己到北江市也10来天了,但这个成厂长就是一次都没来拜访自己,由此可见此人的牛劲有多大。
钢厂还没有停工,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中国钢铁工业,全自动化的轧钢生产线没有几条。尤其是这些解放初期就建成的钢铁企业,几乎清一色的半机械化,在火龙飞窜的轧钢车间,总有手舞钢钳的工人和火红的钢锭绞在一起。
中国的线材几乎都是用单机架、横列式轧机轧制的,很少有高速的连轧机,而轧机与轧机只间,则多用人工的方式,由一名熟练的轧钢工用钢钳夹住从轧机吐出的钢条,一个漂亮的转身,将通红的钢筋送入下一道轧机的孔型。
任雨泽是知道的,就是这一个动作,不知残废了多少轧钢工人,凡是从线材车间出来的,没有一个不是伤痕累累,为了保护自己,轧钢工们不得不用竹片将腿包起来。然而、一旦导卫出了问题,通红的钢筋从轧机里以每秒几十米的速度不知向何处飞去,躲、是躲不开的。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夸张地说,老钢厂的产量很多都是用轧钢工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任雨泽过去到过很多次钢厂视察,对工人,任雨泽有着天生的一种敬佩,这或许也是少年时期总是听到连在一起的工人,农民这个两个词吧。
在任雨泽心中,工人,是一个伟大的群体,产业工人更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他们的工作环境,群体的紧密配合,造成了他们无以伦比的团结协作精神,任何一种群体,都不可能象工人、尤其是大工业的产业工人一样骨缝里透着刚强和无畏。
任雨泽一路看着钢厂的车间和忙碌的工人,也就到了厂部那幢灰蒙蒙的大楼前,这个时候,任雨泽总算看到了厂部门口等候的一堆人了,让任雨泽大开眼界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洋妞,只能用这个词汇来说了,因为以任雨泽的眼光,他根本是分不清对方到底是英国,美国,法国还是刚果的人,奥,刚果是黑人,这个他应该知道。
看到了任雨泽的车停下来,这堆人就拥了过来,走在前面中间的是一个50左右的男人,一张严肃的长方形脸上戴着一副黑宽边眼镜,两只不大的眼睛在镜片后边闪着亮光,两个嘴角总是紧紧闭着,任雨泽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省钢的厂长成正茂了。
任雨泽就对着这个人伸出了手,旁边的文秘书长赶忙介绍:“成厂长,这是北江市的书记任雨泽同志,”他又对任雨泽说:“这是省钢的厂长成正茂同志。”
任雨泽点点头说:“久仰成厂长的大名了,幸会。”
两人握上了手,成厂长就说:“是任书记啊,本来正想这几天记百忙中先到厂里来了,欢迎啊欢迎。”
任雨泽哈哈一笑,就把目光看向了成厂长身后的一个老外,这是一个40岁的欧洲男子,成厂长一看任雨泽的眼色,就转身拉着身后那老外,说:“任书记,这是外资方的副总经理js。”
这个叫js的老外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欢迎你任书记。”
任雨泽笑着也和他握了手,就见这个老外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