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祁放!你答应跟着我的,你答应……狗奴才!还不快叫太医!叫太医!祁放!祁放!”
“父王!父王!”
一时间场面大乱。
祁麟惊惶间,见祁放竟然低头朝他安心一笑。那笑容只在他儿时偶尔见过,先皇总是说父王是个笑美人,让人心里异常的舒服,即便是三九严寒也能有阳春三月的感觉……
不过,父王的笑容虽说少见,至少看见他们几个小辈的时候还是有的,但五年前或者更早些开始,父王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如今——祁麟心中竟有些放松,虽说父王去了他心中难受,但是他知道父王活着却更是受罪,自己就别再让他牵挂了吧!
祁麟放开了祁放的手,端正的跪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称为父亲的生身之人,泪流不止。
祁放见祁麟的行动,知他不再留自己,安心的点了点头。
紧抱着他的祁饕却更加惊恐,抱得越来越紧。
“祁放……九叔……你答应……答应我的……”他哭的抽抽噎噎,眼睛已经红肿成了两个桃子,这那里是个枭雄,根本就是个可怜的小孩子。
祁放看着他,染满血迹的手抚在了他的面颊上。
“小东西,可惜呀。你晚生了十年,九叔累了……也老了……”
“啪嗒”一声,祁放的手落了下来,祁饕一怔,竟然也是一口血剑喷了出来,当场昏死了过去。
正好这个时候太医进来了,武王是没救了,可是皇帝还是要救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生不逢时,徒呼奈何?……
武王暴毙宫中,直到半个月后才发丧,他的棺椁在黑衣甲士的护卫下前往先皇的陵墓。跟在送行的队伍里,祁鸾却是知道的,那个棺椁是空的,他的父亲现在正口含防腐宝珠,安静的躺在了皇宫中一座秘密的地宫里。
“五弟……高阳国来了使者,说要和亲。”送葬之后,祁饕单独和他在御花园散步。
“……”祁麟不语,但是八成知道了这时颛孙仪另类的“营救”手段。
“我准备三个月之后送你过去……”祁饕见祁麟已经沉默不语,干脆停下了脚步,“当初我是为了他才要抓你们两个回来的,谁知道……他叫你们回来是为了说遗言。他在世的时候就是最疼你和老七的,如今他走了……如果你们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也会快乐很多吧……”
“三哥……”祁麟留下泪来,如今三哥也不过三十出头,但经过父王的事情,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倒是印证了父王那句“晚生了十年”了……
祁饕假假的笑了笑:“哭什么?难不成你爱上了三哥不成?正好,你走后陪着我的可就是只剩下老六了,我正愁着子息艰难,你要是留下我也不拦着!”
“三哥……我留下!”
祁饕一怔,表情肃穆了下来:“老五……该怎么过你就自己去怎么过吧,不要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辈子,而且……我祁国的皇帝,怎么能够是让别人怜悯的?!”抬头挺胸,祁饕抛下了祁麟大踏步的转身离开了……
皇帝不能示弱,皇帝永远是强悍而强硬的——在人前的时候!
祁麟坐在华丽的车辇上,送亲的皇帝带着文武百官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看见了老六的身影,六弟祁鹘是几个兄弟之中容貌最平凡的一个,站在英武高大的三哥身边,不显眼的他就如同是个侍卫。不过,从小时候起祁鹘就是崇拜敬仰着他们的三哥,如今,他看着三哥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爱慕之情,只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平静而和睦的生活下去吧……
而且……他没想到,这个三哥竟然把一切弄得这么隆重,光是他的“嫁妆”就装了五十多车,其他随行人员更是一眼看不见头。
就算是颛孙仪假意帮他脱困如此一来也是要假戏真做了!更重要的是,那个前来提亲的使节不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逍遥王的爱人之一吗?!
看着那人友善的朝着自己笑,祁麟只有一种感觉——尴尬!
路途遥遥,这场其实不应该发生的婚礼,在一步一步的发生着。
此时谁都不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第二十五章 密室风情(上)
就在祁麟向高阳国前进的同时,他不知道他的“未婚夫”现在正病泱泱的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
颛孙仪浑身上下如同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s-hi淋淋的,不过那些并非是水,而是汗。而且,他的手腕脚踝都有着一圈深深的血痕,皮r_ou_都翻在了外面,甚至能够看见白色的骨头。
宋廉拿着热布巾给颛孙仪擦身,而陈巍则小心的给他包扎着伤口,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嘴唇都异样的又红又肿。
颛孙仪恍恍忽忽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默不作声的两个人。见他醒了,宋廉立刻到了杯水放到了颛孙仪的唇边。
“你们两个傻子,我不是说了我扛得过去吗?还进去干什么?”
“你能少受一点罪总是好的……”宋廉低低的说着,陈巍在一边点头。
“傻子……”颛孙仪还想再说些什么无奈又晕了过去。
两人照顾完了颛孙仪出了房门,却看见小老头天乙在院子里抱着他的大酒葫芦大喝特喝。
“老仙人,王爷还有多久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