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痛,但成才还是一步也没有停。
落水时的巨大冲击力使成才胸闷了很久,身上还有些其他损伤,最严重的是肋下被一根伸到水里的树枝划了一道大口子,不算太深,但失血不少。成才上岸后虽然自己包扎过了,但失血加上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使他的体力下降了很多。
天快亮的时候,成才已经接近了m点。但一队敌军发现了成才的踪迹,在他后面紧追不舍。成才试了几次都没有摆脱追兵,肋下的伤口开始渗血,成才感到头有点晕。
成才想,可惜通话器在落水时损坏了,联系不上吴哲他们,不然倒可以打个伏击。他一边想一边用瞄准镜观察周围地形,突然他眼睛一亮,盯住了千米外的公路。
公路上正驶过一小列车队,其中还有一辆高机动越野车。从车上的标志判断,这是敌军的车辆。成才一秒种也没有浪费,马上找好狙击位置开始瞄准。
伤口很痛,头晕,但成才持枪的手还是很稳,稳得甚至消除了呼吸时应有的微颤。
狙击枪尖利地响了一声,车队的最后一辆车冒起了白烟。
作为受过专门训练的狙击手,成才知道袭击车队时应该从最后一辆车开始,从后向前狙击。这样,利用从后车遇袭到前车做出反应的这段时间,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已经可以消灭一个车队了。
成才的枪声有条不紊地响起,每一声枪响对应着一股白烟。但最后一枪与上一枪的间隔有点长,因为成才察觉到远处传来的异动,知道是自己的枪声引来了追兵。但他顾不上这么多,把眼睛紧贴着瞄准镜,开出了最后一枪。
看到那一小列车队冒着白烟停了下来,成才迅速收枪转移。刚离开狙击点,子弹就追了过来。成才借着树丛腾挪躲闪,并把几名敌军打得冒了烟。
敌军仗着人多包抄上来。他们并不急于收拢包围圈,而是力图将成才赶入他们的网中,而成才则在努力用手中的枪把这张网撕开一道口子。
突然敌人的后方响起了枪声。成才在晃动的枝叶间瞥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吴哲他们,估计他们是循着枪声赶来接应他的。
形势逆转。腹背受敌的敌军几乎全军覆没,有的敌军甚至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就被击毙了。成才的最后一枪,是毙掉一名掩护战友撤退的士官,那人看样子像是班长。
成才放下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靠着树干喘息片刻。吴哲发现不对,扑到成才身边,一眼就看到成才肋下的大片血渍。吴哲二话不说,马上掏出急救包,查看成才的伤势。
石头和铜锤也过来了,帮着给成才上药包扎。那些被击毙的敌军都看着他们,看得四人都不想说话。吴哲只在最后替成才扎好绷带时,才在成才耳边轻声说了句:“我替你打了个蝴蝶结。”成才忍不住笑了笑,轻轻说:“小心队长又说你‘娘娘腔腔’。”
那群敌军里有点小s_ao动。一个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兵在淌眼抹泪的,旁边一个老兵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压低了嗓子骂:“洒什么猫尿?八连人流血不流泪,下次老子们一定赢回来!”那新兵拖着哭腔分辩:“俺不是那啥……不是说俺班长这次表现好了就能提上去么?这下可悬咧……”
成才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自己最后击毙的那名敌军脸上:那张脸没啥特征,就是看上去挺朴实,但现在那双眼睛里空荡荡的。
连吴哲都没心思再多说一句,四个人和那群敌军互相敬了个礼,就默默地向两个方向走开。
铜锤抢过成才的装备背着,吴哲走在成才身边,准备随时扶他一把。成才走了很远,眼前还老是晃着敌军班长那张脸。
成才的伤口有些发炎,失血比较多,所以引发了高烧。虽然成才自己还想坚持参加下面的演习,但最后还是被送进了许三多去的那家野战医院。
许三多那只脱臼的脚虽然已经矫正过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那只脚还打着绷带,不能用力。听说成才来了,许三多又高兴又紧张,天天拄着拐来看成才。
成才发着高烧,头晕晕的,也不想说话,就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听许三多说。两人自从那一夜在草原五班谈过心之后,还一直没有机会这样聊天。许三多恨不能把所有自己知道的a大队的情况都告诉成才,从袁朗那个不打麻药的护士老婆,到齐桓新找的那个画家女朋友,从薛刚入队不久就和c3、徐睿合称“八卦无敌三人组”,到吴哲被大家封为“a大队队花”……
成才到底年轻,底子好,挂了几天针,烧就渐渐退了,虽然有时还有点低烧,但医生说已无大碍。
这天吴哲居然来了。成才惊讶地问:“演习结束了?”吴哲看上去有点疲惫,可神情很轻松:“还没呢,只是暂告一段落。”
吴哲找了个水杯c-h-a好他在路上采的野花,然后拿出数码相机,笑嘻嘻地说:“来来来,给两位战斗英雄照个相。”
许三多不好意思:“吴哲,我们不是战斗英雄。”吴哲一边指挥两人摆姿势,一边说:“反正在我心里,你们俩都是。”
吴哲正“咔嚓咔嚓”地摁快门,护士领着一位通信员进来了,指着成才说:“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