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想着这些往事,放下了手里的讲义,看了看成才。成才安静地睡着,躺在临时拼在一起的几张椅子止,却像一个玩累了的孩子睡在家里的温衾软枕上一样,眉宇舒展,安安心心。
吴哲看着成才长长的睫毛有点出神,心想自己以前好像还真没见过谁的睫毛这么长,眼睛又这么亮……被这双眼睛专注地看着的时候,就会觉得这双眼睛啊,就像……就像一本诗集,凝炼着千言万语,吸引着自己一页一页读下去……
吴哲看着成才一时移不开眼睛,他看到成才眉清目秀,粉色的唇线条j-i,ng致,也看到成才瘦多了,眼圈明显发黑,脸上有一丝倦容。
吴哲看了看表,二十分钟快到了。吴哲想,还是让成才多睡一会儿,等三十分钟的时候再叫他吧。于是吴哲静静地坐在成才身边,看着窗外日影微斜。夏末的午后,草木正在阳光的热力下尽力生长,一阵阵暖风从窗外缓缓吹来,还带着一点阳光的味道。
一室韶光,一室安宁,岁月原来可以如此静好。
十七
成才离开基地去进行狙击手的专项训练了。
吴哲回到宿舍,只见许三多正在搞卫生。吴哲连忙上去抢许三多的抹布:“三多,我的宿舍内务我自己来。”许三多抓着抹布死也不撒手:“我来我来!只差一点就擦完了。”
吴哲只好去拿一边的拖把,许三多一个箭步冲过来,几乎是用了擒拿手法把拖把抢了回去:“成才交代过的,他走了以后内务由我负责!”
吴哲认识成才和许三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知道“成才的交代”在许三多心里的分量,所以也不和许三多争了。他四下看了看,问:“我总得干点什么吧?你说我干什么好呢?”许三多想想,说:“那你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看看书吧。”
吴哲依言坐在椅子上,却没有看书,只看着许三多笑:“好吧,我就继续沾成才的光吧。自从成才来了,我就只要洗洗自己的衣服,叠叠自己的床就行了,薛刚和连虎都羡慕死我了。”
a大队的宿舍内务一般是由同住的两名队员自行商定,要么轮值,要么分摊。可自从成才搬进了吴哲的宿舍,就抢着把几乎所有的卫生工作都包了。吴哲和成才争执了好几次,吴哲说成才每天都要加练已经够辛苦了,宿舍卫生应该两人分摊;成才说吴哲不但要训练,还要给其他队员上技术课,还常常被大队或中队拉去加班,比自己忙多了,所以宿舍内务自己包了。两人争执不下,最后成才干脆把所有的卫生工具都藏了个无影无踪。
吴哲也不是领不到新的卫生工具,但他估计自己打持久战绝不是成才对手,不如大大方方地领受成才的好意。于是两人最后达成协议,宿舍卫生平时由成才负责,成才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由吴哲负责。
没过多久,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们的宿舍卫生变成了平时由成才干,成才忙的时候由许三多干,最后居然演变成了平时由许三多干,许三多忙不过来的时候由成才干。
刚发现这个变化时,吴哲还试图劝阻许三多,可是许三多一边拖地一边憨笑:“我习惯了,我一个人在七连的时候就天天搞卫生。还有,我们上学那会儿,成才的值日都是我替他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许三多一脸怀念,而坐在一边的成才笑得一脸得意。吴哲觉得,自己最好识趣一点,别再想夺回自己搞卫生的权利了。
这时,吴哲看着许三多快拖完地了,便打开抽屉,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许三多连忙说不要。吴哲硬塞到他手里说:“这可是小生的私房巧克力,好不容易从薛刚他们的魔爪下幸存下来的,你再不拿着可就没有了。”许三多这才接过来,小心地揣在兜里,说:“我等成才回来和他一块儿吃。”
吴哲忍不住笑:“真不愧是青梅竹马,你们感情真好啊。”
自从成才回到a大队,许三多已经被队友开了无数次这种玩笑,早就习惯了。他一边继续拖地一边说:“其实成才也很喜欢你,我还从没见成才这么喜欢过谁呢。”
吴哲没想到许三多会说出这话来:“啊?”
许三多以为吴哲不相信,急急地说:“真的,这是成才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他喜欢你,说你聪明,有学问,人品好,脾气好,仗义,风趣……哦,还有,长得也帅。”
吴哲突然听到这番赞美的话,不由得既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定了定神,才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原来你们在我背后这么议论我呀?成才有没有说我坏话?”
许三多急忙为成才辩解:“才没有呢!成才可喜欢你了,跟我说的都是你的好话。他和我在一起时老说你,说你借给他的书啊,你给他说的笑话啊,你买的衣服,用的香水啊……他还说,他要好好训练,将来和你一起上战场,他一定会守好你的后背。”
吴哲听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许三多看吴哲没反应,小心地问:“吴哲,你也喜欢成才吧?”
吴哲见许三多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显然是生怕自己说出“不喜欢”来,吴哲忍不住想逗一逗许三多,便做出一副沉吟的样子:“这个嘛……嗯,嗯……我好好考虑考虑……”
许三多大气不敢出地等着吴哲的回答,吴哲装模作样了半天,才斩钉截铁地说:“当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