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了他们。”
“不能杀。”
“不能杀!”
“我们会被报复!”
“让他们活着离开我们我们才会被报复!”
“你们的眼睛只能看到脚下的石块吗!谁敢杀!杀了谁敢担保不会有事!”
喊出来那位族长喘了两口气,环视着周围一圈人的面孔,把手中的短刀重重顿到地面,“一个法师,一个贵族,一个术师,你们这辈子见过那么多身份高贵的人吗?如果他们在这个地方失踪,就是我们做的!除非我们能躲到世界的另一边,否则总会有人为他们的失踪追查过来,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把后面可能发生的情况说出来,不过说与不说,能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们只是经过龙脊密道……”
“只是经过?”有人讽刺地笑了一声。
诸人沉默了一会儿。昨晚发生的事和那几个人有没有关系,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算起来他们才是受害者,龙脊密道里出现的怪物肯定与那三个人有关,要不是有术师提供的各种保护,他们能不能坐在这里,还是个问题。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即使对方只有三个,而他们合起来有将近5000个人,在一个贵族的命比10000个贱民贵重的普世法则下,道理反而不在他们这边。是他们碍了贵族和法师的事,他们不仅没有给予这些高贵者恰当的协助,还在他们受伤的时候把人抓了起来,这种行为放在过去够灭族的了。甚至不必假手他人,这些高贵而且强大的人物自己就会动手碾死他们。
令人战栗的是,现在有这个能力碾死这些大人物的,是他们这些被排斥和压迫的低贱民族。
如果不是被这种从所未有的局面引动,这些原本存在着各种矛盾的部族长老和族长也不会主动凑在一起。上次能够这么坐在一块还是因为炼金术师的召集,当时无论他们抱有什么想法,都不可能违抗拥有绝对力量和地位的术师——在还有遗族忠心耿耿的前提下。
在经过那道暗河,再走了相当一段时间,已经是外部世界的上午了,这支队伍又停了下来。经过这次短暂的休息后,他们将一直向前,到夜晚降临之前回到属于他们的宽广天地之中。
虽然只在龙脊密道中度过了一天一夜,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段时间简直有一年那么漫长了。因此收到这个消息的大部分人都感到很高兴,情况实在是比预想的好得多,虽然处处惊险,但基本都是有惊无险。没人能够保证前路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不过命运还不至于把所有的厄运都丢到这群可怜人的身上吧?
在一片乐观的气氛中,却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在发愁,因为一个“小问题”。
听说前面又遇到了阻碍,这些后续部族的族长们都派了人过去打探,而传回来的消息却不知该说是好是坏,至少震撼力是足够的——遗族前锋在暗河边遇到了几个人,包括一位贵族,一位法师和一位奥术师,而这些原本之出现在传说中的人物因为袭击术师,已经被捆起来了。
既然已经绑了起来,之后该怎么处置这几个人,遗族的态度还非常模糊。如果说有谁说的话一定算数,那无疑就是术师,但那位神奇的大人一直被遗民青年们包围着,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派过去的人也得不到确切的回答。为此感到忧心的族长们就趁着休息的空隙,短暂地聚集到了一起。
虽然人是遗族抓的,但此时各族已经暂时地联合了起来,作为一个整体,遗族做的和他们做的也没多大区别,被清算的时候不会有谁仔细听取他们的辩解,就像边境警卫队对他们说的一样——“一群蚂蚁和另一群蚂蚁有什么区别?”可是这完全无助于他们统一意见,杀或者不杀,哪种选择都意味着极大的风险,而好处……能够向这些将他们逼迫到这个地步的权力者报复,那是做梦都想象不到的机会。
重重叹了一口气,通山族长说道,“我们在这里把话全说完,最后决定的还是术师啊。”
“你们说术师会怎么打算?”塔山族长问,棕色的皮肤和白色的头发,这位族长的外表之醒目仅次于在座的另一位代理族长。
“要是我们能猜到术师的想法,术师还是术师吗?”刚才出言讽笑的彩发青年哈了一声,“不管他怎么做,最大的好处都在遗族那儿。”
塔山族长抬头看着他,“你的哥哥不是跑到术师身边去了,他不知道?”
这句话说中了塔多的软肋,他扭曲了一下脸,“别跟我提他。”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贴过去不是为了给你们容克族讨要更多好处?”塔山族长讽刺地说。
“我可没见过什么好处,而且术师是好接近的?”代理容克一族族长事务的青年双手环,撇着嘴说道,虽然处处跟自己的兄弟对着干,但塔多和塔克拉确实有着同样的血缘,“那帮遗民把他围得密不透风,说起来,术师可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
“以前还能和遗民坐到一块,现在……”脸上全是皱纹的多罗罗族长叹气。
“就是南山和黎洪过来,我们能跟他们说什么?”光着脑袋的威拉族长开口道,“如果不是有一位术师……”
周围一时静了下来。
明明都是同样的处境,在得到炼金术师之后,遗族就和他们明显地区分开来。他们拥有和术师几乎一样的外貌,这种曾经受尽歧视的外表居然因此变成了拿到好处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