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耗尽了能量,短时间内无法再次重启。”天浩斟酌着字句:“这也许是它最后一次出战。”
屏幕上显示文字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它的现在,就是我的未来。”
天浩有些犹豫,他能理解这台旧式电脑的想法,已经产生的独立思维与固定程序区别很大,老嬷嬷对感情的理解已经超过低龄儿童,甚至可能超过年轻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最常见的安抚话语,天浩轻轻抚摸着它的外壳,就像抚摸着亲人的身体:“相信我。”
屏幕上显出几个令他心安的字。
“希望……如你所言。”
……
虎族领地,首都,血爪城。
现任虎王是个英俊的人,这是公认的事实。
今年四十六岁的虎耀先长着一张娃娃脸,这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特征曾令他尤其苦恼。一般来说,强壮凶悍的男人起。
“如果不是你们泄露军情,鹿族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这些该死的苍蝇,隐藏在族群内部的蛆虫,你们靠着出卖我子民的人头,向外族摇尾乞怜,换取好处!”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瞒着我做了太多的事,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卫兵,把他们带出去,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肮脏勾当,告诉所有人是他们导致了这次战败。虽然正义来得有些晚,却永远不会消失……杀了他们,尸体归于平民。”
从头到尾只有虎耀先一个人在斥责,嘴巴被勒住的囚犯无法争辩。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拼命摇晃身体想要挣脱,却被强壮的卫兵扣住后颈,到拖着拽起,强行拖出大殿,一个个消失在敞开的大门外。
国师巫林用阴郁的目光看着那个方向,缓缓走到王座前,发出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恭喜陛下,找出了隐藏在我们族群内部的敌人。”
虎耀先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侧过身子,右手撑在额头上,皱在一起的眉头比刚才越发紧密。
虎牢关距离血爪城很远,战败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虎族上下无比震惊。
虎劲中是公认的虎族战将,为了一次性扫平鹿族,虎耀先计划派出三十万大军。因为红月城地势险要,再加上长途供应艰难,出征队伍分成不同批次前往。直至虎劲中战败的时候,还有七万人尚未从血爪城出发。
大部分人不知道这次族战。严格来说,这是虎王耀先的个人行为。
“我们需要鹿族人……”直到现在,虎耀先仍然觉得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关键在于牛族人从中插了一脚,两族联合,导致自己吃了败仗。
巫林暗自叹了口气,他低着头,在虎耀先无法看到的角度,两只黑色眼睛里充满了厌恶。
国师与虎王从幼年时代就是伙伴,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最大的分歧源于对族群利益的见解。巫林认为必须从根本上改变虎族现状,与其它族群合作,而不是态度强硬以战争为解决方式。虎耀先则不同,他一直是族群的鹰派领头人,相信绝对武力是统治并维持一切的基础。
巫林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出兵。很多年前他去过红月城,知道那里的地形。步兵强攻要付出巨大代价,而且失败的可能性极高。
他毕竟只是国师,无法在军事问题上与强势的虎王争辩。而且在巫林潜意识当中,也认为这次出兵获胜的几率很大。毕竟北方的牛族人已经把鹿族打得快灭族了,只剩下区区一个雄鹿部。从这方面来看,就算在红月城下付出一些伤亡,只要能占领那座要塞,一切都很值得。
谁也没有想到牛族人竟然打破衡守数百年的规则,派出船队从盘陀江上出兵,越过虎牢关,袭击钢潍城。
固定思维的框架一旦建立,就很难有所在你这边,我也不喜欢他们,可是杀人……”
他摇摇头,不再言语。
虎耀先眼中的警惕缓缓散去,他皱起眉头:“你还是那么多愁善感。”
巫林的目光从那个位置移开,看着大殿正前方那块被阳光笼罩的空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钢潍城必须重建,虎牢关的补给只能维持一个星期,族群内部的局势虽然稳定,但我们损失了太多的人,军队实力不足,如果继续从平民当中征召,会导致壮劳力不足。”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虎耀先神情凝重,他用力握紧右拳,又带着极大的控制力缓缓张开,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决定向狮族出售战马。”
“你说什么?”这消息太意外了,巫林猛然转过头,难以置信地问:“出售战马?”
虎耀先沉着地点点头:“把公马卖给他们,交换玉米和马铃薯。”
“你疯了?”巫林浑身剧震:“你……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虎耀先冷笑着,面露狰狞:“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守住战马的秘密?红月城大败,牛族和鹿族得到上万匹战马,加上他们历年来买走的母马,用不了几年就能大规模繁殖。到时候,局面会变得更被动。”
痛苦和后悔如野兽般狠狠撕裂着巫林的心脏,他感觉身体在这种可怕的折磨下逐渐失去控制,不得不用左手紧紧捂住胸口,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不能这样。战马……想想我们的祖先,他们费尽心机才保住这个秘密。为了确保不让其它部族获得繁殖和养殖能力,他们严守关口,不惜与外族结仇。可是现在,你……”
“你以为我愿意吗?”虎耀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