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蒸发了。”
关镇明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冷芒,眼神利如刀锋:“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派人暗中寻找他的踪迹,时至今日,依旧一无所获。”
林重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他从关镇明的话语中,听出了诸多疑点。
比如,关雨彤是怎么跟那个男人认识的,凡事皆有端倪,为何关家没有提前阻止他们见面或私奔?
在关雨彤怀孕之后,那个男人又为什么要抛弃她?
关雨彤可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关家嫡脉,身份尊贵不凡。
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个男人干嘛不继续和她待在一起,反而要冒着被整个关家追杀的风险弃她而去?
最后,以关家的消息灵通程度,找到一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会让那个抛弃关雨彤的男人逃走?
种种难以解答的疑问,电光石火之间掠过林重脑海。
于是林重明白了。
十八年前的那件关家丑闻,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关镇明所言未必是实,关雨欣所知也未必是真。
不过,作为外人,林重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除非关家主动请他帮忙,或者影响到了关雨欣和关薇的人身安全。
“林重阁下,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关镇明偏头盯着林重的脸庞,面色沉凝,语气斩钉截铁:“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尽快查明真相,还雨彤一个公道。”
林重缓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真相未明之前,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做法。
林重虽然年轻而寡言,但他身上,自然有股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人下意识觉得,只要他答应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世人皆多疑,上位者尤其如此。
关镇明之所以愿意跟林重推心置腹,别无其他,只是因为相信林重的气概和品格。
若林重是个喜欢搬唇弄舌、挑拨离间的小人,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跻身丹劲,成为万里无一的大宗师。
“另外,我们交谈的内容,还请林重阁下暂时代为保密,我不希望引起小五的误会。”关镇明展颜一笑,继续道。
“没问题。”
林重颔首答应。
别墅内。
关雨欣双臂环胸,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不时抬头望向门外,黛眉紧蹙,神情略微有些烦躁不安。
换作平时,她当然不会如此失态。
但今日不同以往,她分外需要林重的支持,如果林重不在身边,她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一点都不踏实。
“你能别走来走去吗?”关弘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用生硬的语气问道,显然对关雨欣的愤怒仍未消除。
关雨欣脚下一顿,朝关弘祺投去冷淡的视线:“我就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
“你......!”
关弘祺顿时气结,额头浮现青筋,猛地一拍太师椅扶手,站起身体,声色俱厉地喝道:“关雨欣,注意你的态度,关家根本不欠你什么!”
“关家是不欠我的。”
关雨欣的俏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寒意,银牙紧咬,寸步不让地与关弘祺对视:“但你们欠姐姐一条命!”
两人的目光当空碰撞,仿佛溅起一溜火星。
“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关家的一员。”
关弘祺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把自己和关家剥离,就可以减轻心里的负罪感?充其量,不过是逃避而已,我们和你不同,我们正视大姐死亡的现实,并努力调查昔日那件事的真相,你除了像只鸵鸟躲起来,又为大姐做过什么?”
“真相?”
关雨欣的双眸陡然睁大:“什么真相?”
关弘祺自知失言,嘴唇动了动,把头偏向一边不作声了。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见关弘祺避而不答,关雨欣不由脸孔涨红,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小妹,别问了,我们不会说的。”
一直袖手旁观的关弘瑞蓦然开口,嗓音低沉:“当年那件事,存在许多难以解释之处,然而你被愤怒和憎恨冲昏了头脑,不闻不问,离家出走,甚至不肯与我们沟通交流,现在十八年过去了,你才来问我们,又有什么用处?”
听完关弘瑞的讲述,关雨欣的娇躯开始颤抖,似乎想到了十分可怕的事,俏脸“唰”的一下变得无比苍白,毫无血色。
“难......难道姐姐......不......不是自杀的?”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关弘祺和关弘瑞对视一眼,脸色都非常难看。
他们没想到,关雨欣的直觉竟然如此敏锐。
“大姐是自杀的,但她的死也有问题,至少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直到今天还是踪迹全无,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关弘瑞轻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小妹,不管你信不信,大姐死后,包括父亲在内,我们所有人的痛苦并不比你少,你没发现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吗?”
关雨欣六神无主,怔怔不语。
就在这时,林重和关镇明的身影出现在别墅门口。
“小重!”
关雨欣登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飞快地朝林重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中,清亮如水的美眸泛起一层雾气。
“欣姐,怎么了?”
林重以为关雨欣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受了委屈,不禁眼神骤冷,周围的气温直线下降。
关雨欣轻摇臻首,一声不吭。
“你们跟小五说了什么?”关镇明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