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起手,抚住紫蒂的肩膀。
这一刻,少年感觉从紫蒂的身上,像是传来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不断地流淌到他的心中,他心中积蓄在暗处的冰块,似乎正在融化。
无形的隔阂,似乎正在消解。
针金再次产生了一股冲动,想要将自己的秘密对紫蒂倾诉出来。
但下一刻,他的神情微变,超声波探查到了前线告急。
传讯兵已经跑向小山谷空地的造船厂。
“我们得走了。我还得看管大个子呢。”针金轻轻地推开紫蒂。
“嗯。”紫蒂松开双臂,紫水晶的眼眸深深地凝视针金,看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当传讯兵来到山谷空地,顺利地发现了针金。
针金出动,不久之后,他再次击溃了魔兽军团,稳住了防线。
当天晚上,他又再次独自行动,找魔兽军团的麻烦。
只是他造成的伤亡越来越有限,蓝狗狐狼们身边的防卫力量非常雄厚。每一头死亡的蓝狗狐狼,都是血的教训,让生还下来的蓝狗狐狼们经验丰富。
针金虽然也能产生异香,但是这种异象并不能对魔兽军团造成干扰。
针金拼尽全力,杀死了多头魔兽,拖着疲惫欲死的身躯,回答营地休息。
守夜的战士们对他投来崇拜、敬爱的目光。
针金的休息时间是很少的。所有的高层中,他是最辛劳的人。
然而这种目光,还有充满了爱戴、狂热的赞许,都不能给针金纯粹的温暖和动力。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冷光,让他感觉刺眼。
和往常一样,第二天魔兽军团再次展开了攻势。
人们据险而守,在鬃戈的指挥下,尽全力杀伤魔兽军团。如果不这样做,在魔兽军团屡屡增兵的情况下,局势会迅速崩坏。
然而尽管人们拼尽全力厮杀,魔兽军团的伤亡也非常惨重,但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的兵力反而越来越多。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这座海岛中有着这么多的蓝狗狐狼。
不过仔细想想,海岛面积太大,丛林广袤、森林幽深,承载众多蓝狗狐狼的生息繁衍,很正常。
局面暂时僵持下来。
地震的强度减缓了,但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一天内要震上三四次。
大个子也在不断发病。
吼。
大个子咆哮怒吼。
“快跑,他又发病了!”人们惊惶逃窜。
针金身形如电,一跃而上,直击后颈。
砰。
大个子刚咆哮完,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吼。
“快跑,他……”
针金已经动手。
砰。
大个子刚咆哮完,轰然倒地。
吼。
“快……”
砰。
大个子倒地。
吼。
砰。
大个子刚张开口,想要咆哮。
针金直接出手。
砰。
击昏大个子的次数增多,针金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并且他熟能生巧,用投掷石块来代替。石块每一次都正中大个子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击昏他。
以至于后来每次看到针金,大个子都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阵阵隐隐的疼痛。
针金每一次都镇压他,起先大个子因此对针金充满了畏惧,随后这种畏惧转变成了麻木,到之后麻木变成到了坦然。
大个子大有一副“你敲就敲吧,随便你怎么弄,反正我反抗不了,总是昏倒”的架势。
而到了最后,他的坦然中竟然衍生出了一丝亲近。
似乎是将船匠“打你就是爱你”的话记到了心中。
不过的确,针金并没有伤害过他。每一次针金及时制止大个子发病,让他没有损害新船或者其他人的性命,这为大个子营造出了更加宽容的人际环境。
就在大个子一次次砰砰倒地的过程中,新船越来越完善。
船板平接好了,船尾舵完成了,还用铁条加固。
甲板也完成了大半。
新船一共双层甲板,第二层甲板完成之后,就是船首楼、船尾楼。
目前人们正在赶制必要的船舱。
为了建造海船,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
而在这时间里,正面战场不断败退。
起先,防线还会修补,但随着局势发展,人们只能开始丢弃。
防线从山脚,退到山坡。
起先为了保护小山谷空地,人们损失很大。
木班提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在得到船匠的确认之后,人们把新船上移,拖到了山坡上。
如此,缩小了防御面积,兵力收缩,防线才稳固下来。
造成防线退缩的原因,一方面是随着针金一方不断减员,而蓝狗狐狼们却不断得到增援。
胜利的天平,已经缓缓倾斜向魔兽军团。
另一方面,则是几头蓝狗狐狼将地下沙虫集中起来使用。针金和鬃戈不能速杀这些地下沙虫,只能看着它们硬扛着无数攻击,强势地捣毁防御工事。
针金履行了领袖之责。
尽管正面战场不断败退,但他不断鼓舞士气,身先士卒。
而新船不断完善,也给众人保留了希望。
众人坚持,咬牙坚持。
就像是大土窑中的铁,不断地灼烧,被锻打,人们逐渐凝聚成真正的一个团体,相互之间变得紧密、默契。隔阂、厌恶、怀疑等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战友的情谊,是信任。
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逃兵。
不会有逃兵,因为他们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