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仿佛在宣告东西的降临。
空气中到处都迷漫着厚重的水汽,沉重得让人有些呼吸不顺。
“呃......”一个趴在地上的少年轻轻地揉了揉脑袋,睁开浑噩的双眼,艰难地抬起头。
随着意识意识的慢慢恢复,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地冲击着少年的脑袋。
少年用本就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头狠狠地撞击在地上,以此疼痛来缓解此刻脑中剧烈的疼痛。
惨白的嘴唇配合上被牙齿咬破所流淌出的鲜血,有种极致的反差感。
慢慢地,两份完全不同的记忆在他的脑中重组。
一个是冗长复杂的二十几岁年轻人的记忆,另一个则完全符合此时身体的不超过十岁孩童的简单记忆。
两份记忆重叠,让少年一时间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叫...舍人?还是...舍仁?”
过了许久,少年斑驳的手扶着脑袋,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嘴巴中缓缓吐出。
脑袋中的疼痛缓缓地消散,记忆也逐渐变得清晰,但此时身上的疼痛却变得清晰起来,一阵阵地冲击脑中的神经,让少年的额头再次涌现出大量细密的汗珠。
忍受着身体所带来的疼痛,特别是腹部,强行睁开因为剧烈疼痛而下意识紧闭的双眸。
第一时间锁定了自己身体上最疼的部位,肚子!
将肚子上覆盖着的,仅有一件的粗布麻衣缓缓拉起。
“这是...”
看到自己娇小柔弱的肚子是那么的枯黄,嶙峋的肋骨就突兀地呈现在两旁,完全不像一个正常成长的孩子所应该拥有的肚子。
而最让舍人惊讶的,是他肚子正中间印着一连串特殊的符号,上面有舍人认识的文字...
“封”!
在这个“封”字的周围,有着一个个特别小且奇怪的蝌蚪形文字,以正圆形将其围起来。
“封印?!”舍人有些不太能够确定。
但此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词汇,就匮乏到只有这一个。
猛地抬头。
因为动作过猛,在抬头的瞬间脑袋再次一阵抽痛,感觉好像有东西正要从太阳穴处的皮肤下钻出来。
眼睛一晕,一片昏黑。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眼前的视线再次恢复,舍人这才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一个非常破旧且简陋的房屋,里面唯一能被称为家具的,就只有那名为床,实质为一些杂草和破布组合起来的东西。
在舍人的记忆中,如此战乱的时代,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房屋,已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除此之外,房子里空空如也。
哦,也不能说完全就是空的。
舍人最后在门口的地上,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的老者。
其实对方距离自己的位置并不远,只是刚刚在抬头的时候,老者所在的位置,并不在舍人的可视范围内。
老者的手带着血迹,指着舍人所在的方向,还未闭起来的两只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这边。
显得有些渗人。
但舍人视线却被老者额头的东西所吸引。
护额!!!
“忍者!!”这个名词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像深深地镌刻在某个记忆碎片段之中。
护额上面刻画着一个云朵一样的标记。
“云忍!!”这时的词,却来自于另一段记忆,那个二十几岁青年所拥有的记忆。
这个标志就代表着云忍!
或者说云隐忍者!
这里...是忍者的世界!
舍人突然对自己所在的地方,出现了既熟悉又迷茫的混乱感觉。
紧接着,脑中再次蹦出一块记忆碎片。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正在简陋木屋内唯一的床上睡觉的舍人,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以及她父母安慰的声音。
对于这个哭声,舍人很熟悉,这是住在隔壁的一户人家,隐约记得是一个出生才两年左右的小女孩。
在乱世中出生,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很快这个哭声就沉寂了下去。
正当舍人准备忍耐饥饿再次强行让自己入睡的时候,自己那破败不堪的木门被人一脚狠狠地踹成粉碎。
随后一个浑身浴血的老者扶着门框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舍人看到这个老者,就像突然间不会呼吸了一样,涨红着脸有种窒息的感觉。
老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舍人,像是在审视一件东西、一个物品,又或者说是...一个容器?
只见老者左手死死地按压着自己的右胸,但鲜血却依旧无法抑制地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浸染了整件衣服。
一件看起来像是战斗服一样的服装。
除此之外,身上还包裹着一层灰蒙蒙的的蓝色外衣,有些淡薄,看不真切。
“噗——”
一口鲜血吐出,老者的脸上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不愧是拥有‘两天秤’之称的大野木,血继淘汰的能力还是太恐怖,要不是因为二尾的生命力顽强,我也回不到这里...
但到这里已经是极限,那些暗部为了保护我撤退,也应该都回不来了!”
听起来像是在对舍人说话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失血过多后,有些神志迷糊。
“这里还真是破败,不是两岁的小孩,就是八九岁的小孩,没有多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