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宁忠景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他笑道:“当然了,这钱咱们得花,要不然康熙也不至于气死在北方不是......”
崔万采接过了话头,“所幸的是,这笔银子当中,大部分都是给咱们的复汉军花的,那些枪炮还有讲武堂,后面也不需要这般大规模投入了。因此即便是今年咱们的军队会扩充到十三万人,但是实际上的花销也不会特别高。也就再涨上一些罢了。”
“此外,在这九百万两白银当中,也不全是军费,咱们还有三百万两白银是投入到了地方上去了......湖广也是打了一年的仗,许多老百姓的日子都被打烂了,这各方面又得花上一笔钱.....”
郑先原先也是个生意人,对于崔万采所说的自然能够明白,只是他心里细细思考了一番却是依然摇摇头:“可即便如此,咱们今年的收入依然难以支撑大军所需......”
宁渝此时却是再次站了出来,“诸位,针对如今的财赋,我大军今年开支应该还算充分,因为如今我复汉军已经就江南的旗田,跟湖广和江西的商会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利用未来的五十万亩旗田来进行抵押,折合白银七百五十万两,等到我大军入江南后,若是无力偿还,则将田地直接授予商家。”
这一席话当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是非常大,让所有人都微微一窒。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开始盘算了起来,也就说从去年到今年,这帮子商会拿出来的白银已经有一千万两之数了,虽说算是掏空了三省的老本,可是这个数字依然十分恐怖。
湖北、湖南和江西严格来说,工商之风并不算浓郁,比起江南却还是要差上许多,可是就这么三省的商会,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也能掏出这一千万两白银,着实让许多人感觉到震撼。
当然,湖广商会相对来说要得挺拔如松的好学生兼好女婿,心里却是涌现出一片快意,他辛辛苦苦种下的种子,又辛辛苦苦浇的水,今天终于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能够为更多的人遮蔽烈日的暴晒。
程老爷子饱读诗书,曾经还做过康熙的户部右侍郎,对于工商一事并不算陌生,当即叹息道:“渝儿此番的想法却是有些激进了,所谓商矿行业,向来是因利得而聚,因利失而乱,纵使初始能得大利,可是利尽之后,只会留下越来越多的乱摊子。”
程老爷子所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这个年代根本没有所谓的劳动保障,特别是在开矿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用人命去挖矿,有矿的时候万般好说,也不会引起什么大乱子,可是等到矿被挖光了,那么剩下的人也就失去了活命的办法,随后也就成了流民。
早在康熙二十一年的时候,大清王朝曾经面临过铜贵银贱的问题,当时的云贵总督蔡毓荣在省会及禄丰、蒙自、大理设炉铸钱,将故明沐氏庄田及入官叛产,均令变价,以裕钱本,用这种方式倒是铸造了不少钱。
可是问题随后也就来了,十几万矿徒汇聚于云南,却出现了一个说法,就跟程老爷子那个说法一样,认为矿徒易聚难散,迟早会出事。
康熙听到了这个说法后,便以为颇有道理,随后也就出台了禁矿令,整个大清的采矿业也就急转而下,再也不复当年的繁荣。
如今这个问题却是摆在了宁渝的面前,他笑道:“外公所言不无道理,可是如今我复汉军旗下也有矿山几十座,采矿工人高达数万人之多,如今却并无这类问题。原因便是,我复汉军所采取的措施,完全可以杜绝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