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的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冷笑,他伸出手来,旁边的一名侍卫连忙递过去了弓箭,只见四十出头的年羹尧,一手执弓,一手捏箭,将弓弦直接拉成了满月,只见长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却是将那只老鹰给射了下来。
“大将军神箭无敌!大将军神箭无敌!”
眼看着年羹尧真的将老鹰给射下来了,这让周围的侍卫们无比敬畏,他们下马跪在地上高声颂道。连同岳钟琪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实在是堪比李广射虎了。
见到岳钟琪露出钦佩的一面,年羹尧也有些得意,他将弓箭交还给了侍卫以后,一脸意味深长道:“罗卜藏丹津便是这雄鹰,哪怕他飞得再高,再不可一世,可是终究会死在本将军的箭下。”
岳钟琪轻声道:“罗卜藏丹津外勇内怯,行事无状,只要大将军手中的箭够快够准,那么这头雄鹰迟早就会被射下来的。
二人相谈了一阵,却是突然间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似乎都想起了跟复汉军过招的时候,何曾有过这般的把握,如今却是换了个敌人,就感觉一切都不同了。
年羹尧静静地望着远方,道:“我跟复汉军交过手,可是没有跟宁渝交过手,但是从之前的战报当中,我能感受那那种压迫力。”
“当日之战,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复汉军不简单,宁渝更不简单。”岳钟琪叹了口气,其实真正说起跟宁渝正面交手,其实并没有,可是在安庆坚守的那段时间,让他彻底明白了清军与复汉军之间的差距。
“复汉军之强,绝不仅仅在于他们的火器,更多的是,他们的人敢于用命,他们明白自己没有退路,可是我们的人,没有这样的勇气,更没有这样的决心。”
岳钟琪回想起了在安庆的那一段日子,厮杀、生存成为永远的主题,可是城内的清军坚持不下去,城外的复汉军却能一直保持,一直坚持到宁渝彻底打趴康熙的七万人马。、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他想到了一首词,用来形容宁渝却是再合适不过,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宁渝不像孙仲谋,倒更像李世民,几乎是提一支弱旅,接连战败大清数十万的大军,以致于到了今天这个“坐断东南战未休”的时候了。
年羹尧神情里却是带着几分不甘,他冷哼了一声:“待我先讨平罗卜藏丹津,将来迟早有机会跟楚逆再交手。”话音刚来,他便手指着前方的奔流不息的巴塘河。
“来人,将此处的藏人尽数征发,为我大军赶制牛羊皮囊,架桥过河!”
大军缓缓行进,旗帜席卷大地一般从此处经过,众人带着建功立业的心思,一路向着藏地出发,气势堪称十分恢弘。
然而此时无论是年羹尧还是岳钟琪,心情都没有像之前那般轻松了,他们都很清楚,罗卜藏丹津无论再怎么可恶,都不是当今皇上最想铲除的对手,皇上真正的敌人,甚至还不是复汉军,而是在京城的廉亲王的允禩,还有被圈在了景山的允禵。
当今的皇上初登位,又在大肆清查吏治,后面还止不住的麻烦,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在西北讨得一场大胜,那么对于皇帝来说,能够更好的集聚人心,也能有更多的力量去进行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如果再一次受挫,那么无论是年羹尧还是岳钟琪,都再也不会有别的机会了。
特别是岳钟琪,他原本就是戴罪之身,在安庆跟复汉军的那一场交易,将他这些年的功劳都给垫进去了不少,还让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退路,现如今好不同意争取得了这一次带兵的机会,却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想到了这里,岳钟琪便再也不想继续等待下去,他如同一柄被折断了的宝剑,如今被重新铸好,开始急着寻人来以血试剑,而罗卜藏丹津便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岳钟琪翻身下马,跪在了年羹尧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认真的神色,“启禀大将军,要猎雄鹰需得好箭,岳某愿做将军手中长箭,前往征讨罗卜藏丹津!”
“好!若是得胜,本将为你设宴请功!”
七月初二,岳钟琪率领一只军队快读突袭至青海湖,击败哈喇河畔的罗卜藏丹津驻军,斩获数百级,将青海湖彻底占据了下来,获得了第一场大胜。
而此时的雍正,在接到了大胜告捷的喜讯之后,也开始承受朝堂上的反噬。他脸色铁青地望着面前的那厚厚一摞奏折,几乎全部都是大臣们反对八旗新军一事,甚至还有人借题发挥,认为让年羹尧和岳钟琪两个汉人统领大军,实在是有些不可靠,请求皇帝将这二人撤下,换上满人将军。
像这般的奏折实在是太多太多,以致于雍正批阅了几本后便再也无心批阅下去,他将马齐、隆科多、张廷玉等人叫了过来,心中的怒意便再也忍不住了,他狠狠将折子扔在了马齐等人的面前。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们反对八旗新军,反对年羹尧岳钟琪带兵,可是你们真正反对的是朕,你们反对的是户部清欠,反对的是朕对你们这些官员太过苛刻!”
雍正毕竟是一个直性子的汉子,他不像康熙那般刚柔并济,自然不会习惯马齐这种臣子,如今却是借着这个由头,便将心里的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