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又安静一点了,胖上尉把擦好的鞋仔细地摆在床边,还跟路易聊着:"别那么拘束啊,这又不四(是)在你的长官面前,放开点!大小伙子怕什么,住在这里的,都四(是)一样的命!"
路易不由得笑了,的确,现在的他,离开了皇宫的他,跟这些人还有什么区别呢?这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才是他可以自由呼吸的空气啊。
他带着笑容,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揭开了手指上缠得好好的绷带,一圈一圈地飘下来,掉落在地板上,还凝结着已干血迹的十个手指,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疼痛依然,失去了指甲保护的那三个手指,更是疼得钻心。
"哎呀!可了不得了,小老弟你的手四(是)怎么地了?!年轻人也不小心点,快快快,快给包上!"胖上尉大惊小怪地嚷着,四面的人闻声纷纷过来看。
"没事,已经好了。"路易带着恬然自得的笑容说,"真的,谢谢啊,谢谢大家......真的没事......"
"当心点啊,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好了,我们也该去吃饭了,走了走了,想凑份子的就过来!"胖上尉吆喝着,和一群人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也开始离开,很快的,整个大房间里就剩下路易一个人。
黄昏的斜阳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配上他的笑容,简直就是一个天使的化身,看见这样的画面,任何人都会得到心灵的平静的。
疼也有疼的好处啊,起码,我还可以感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不是一具行尸走r_ou_,我有我的感觉,不是别人的玩具了。
路易就带着这样美丽的,恬静的微笑,慢慢把手指举到嘴边,伸出粉红的舌尖,一点一点,很慢地舔着手指上干涸的紫黑色的血迹,直到完全舔干净,手指又恢复了原来的白皙。
夜晚的房间里,更是热闹不堪,白天出去办事的人现在都没有了别的事情,纷纷聚在一起,不是在攀军队里服役时的交情,就是在交流帝都购物感想,还有的三五成群玩着纸牌,赌上明天早饭的东道。
路易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铺位上,等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洗过澡,穿着军队里统一的条纹式睡衣准备上床的时候,他才拿起自己的东西,往浴室走去。
上铺的瘦军官曾经很好心地提醒过他,浴室的热水到了九点半之后就基本没有了,要洗澡得赶快,但是路易只是笑着谢了他,并没有听从他的意见,依旧是等到九点四十五的时候,才走去浴室。
要他怎么办呢?身上还残留着所有羞耻的痕迹,等于昭告天下,他和别人激烈地欢爱过,在公共浴室那样的地方啊,他情愿洗冷水澡也不愿意让这些人看见他身上的那些痕迹。
果然,时间太晚,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他飞快地脱去身上的衣服,拿了毛巾走进里面,水龙头哗哗地流淌着还有余温的水,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冷水,他默默地冲洗着身体,手指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被水一冲,变成了粉红色的涓涓细流沿着身体淌下来。
身上所有的伤痕,大的,小的,青的,紫的,红的,肿的,无不让他想起那些屈辱的日日夜夜,他曾经无数次地在男人的手臂中辗转扭动,把自己最 y- in 荡的一面完全展现在别人面前,像一个天生的男妓一样放浪地渴求着男人的身体,那些现在想起来自己都会羞死的 y- in 词浪句,当时自己却能毫不犹豫地冲口而出,甚至是在男人的身体下发出甜美勾人的呻吟声......那是他吗?他为什么被轻轻地一挑逗就完全失去了自我,变成了另一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呢?!
还是本来,他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就像他们说的,禁欲的面具一直隐藏了他 y- in 荡的本x_i,ng?错的不是他们,而是他?
"不!不是的!"他发出低吼声,一拳砸在坚硬的马赛克墙面上,震的手指关节全都麻木了,他还是感不到疼痛,只有胸口的窒闷象压了一块大石,怎么也喘不过去气来。
整十点的时候,水一下子停了,就像时钟一样准确,一分钟之后,灯也灭了,偌大的公共浴室里一片黑暗,只有天上的月亮透过窗户,把温柔的月光洒在地面上。
路易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身上的水往下流着,s-hi透的头发上,水滴顺着往下淌,冰冷的空气包围了过来,他雪白的,仿佛没有温度的身体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触目。
他一只手撑着墙,就这么站着,两滴眼泪混合着水流,一起留下了面颊,然后流过身体,大腿,小腿,脚踝,最后落在了地上......
终于,他抬起了头,把s-hi漉漉的头发往后面lu 去,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像是要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然后恢复了平静的面容。
***
路易一夜没有睡好,并不是因为嘈杂的环境,那此起彼伏的打鼾声,说梦话声,磨牙声,相对来说,倒是很和谐,让他想起少年军校时的情景,床也是,硬硬的板床,薄薄的褥子,平板的有些扎人的军毯,只要上面的人一翻身,下面就像是地震一般的高低床......虽然很不舒服,但是很亲切,比起那些在豪华大床上度过的日日夜夜,他情愿选择现在的生活。
只是,这不是他自己就可以选择得了的。
他整夜都在做着噩梦,醒来的时候心还吓得怦怦乱跳,他镇定了一下,很早就起了床,他只有这么一套军服,昨天好不容易叠好了压在褥子下面,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