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乐靠在窗边,对着外面转瞬而逝的商铺和居民楼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也许是别人,也许是他自己。
“我也不知道。”女法医说。说完,她脸上浮现出隐隐的苦笑。
这种尴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下车。
他们运气不差,到场的时候正好躲过了交通管制。现在周围的车道都在管制范围内,外圈路况堵得一塌糊涂。事发突然,警方必须减少这里的群众,但是就算他们在努力疏散,现场的人还是很多。
围观的群众被拦在警戒线外面,人挤人,像是要挤出肉渣一样。人质的家属冲在最前面,里面甚至有几个老人,他们哭得声泪俱下,余音都在不安地颤抖。他们的亲人在图书馆里面,但是现在他们连叙述自己痛苦的心态都很难。痛苦像是不透气的塑料膜,包裹着他们的心肺和喉咙,那些绝望的字词被复述了千万次,活像一颗负重的恶性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