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评论和私信中,其中一部分是心平气和的讨论和质疑,但更多的,则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和侮辱,似乎她已经接收了不少捐款,而且将这些捐款都挥霍一空了一般,言之凿凿,根本不管实情到底如何。
当键盘侠太廉价了,很多人遇到事情根本不过脑子,就一拥而上跟着骂,仿佛这样就伸张了“正义”,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口气。但事实上,这种做法不论对谁,都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对解决问题更是没有任何帮助。
而更多想做好事的人,则在这种哗然舆论之中,退却了。
林霰想了想,才反问她,“不管是哪个社会,不管做什么事,有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吗?”
何诗宜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其实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并不容易,这不分在哪个社会。甚至可以说,现在这个社会,做许多事的难度已经降低了。不说能不能做成,至少每个人都有去做的机会。
倒退几千年,封建社会还曾经规定过平民百姓只能穿劣质的、没有染色的麻布和葛布呢!那种对人的束缚,是从里到外,不允许有任何变动的。
而她之所以如此不平,其实是因为自己做的是“好事”。
免费的、公益性质的、不求任何回报的好事,这样还被人误解,自然会让她心里产生不平衡,有种“我好心好意帮助大家但却没人领情”的愤懑感。
但是仔细想想,打算做好事,是她自己主动自愿的,并没有任何人强迫。而且,这个念头出现的初衷,虽然有点“爱吾爱以及人之爱”的意思,但并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自私的念头。毕竟说到底,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哪怕是做好事,也不该有那种自上而下的、高人一等的感觉,仿佛自己做了这些,就理所当然要得到所有人的理解、肯定与赞扬。而应该像坚持任何一件自己想做的事那样,任由外界质疑、阻挡甚至诽谤,都一直坚持下去。
想清楚之后,何诗宜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虽然不能说立刻就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那些评论,但受到的影响不会这么大了。
“你说得也对。”她朝林霰微笑,“做什么事情都很难,但既然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见林霰表情微动,似乎想要劝说,她又笑着说,“其实本来也没打算收什么捐款,牵扯太多,对基金会来说没什么好处。反正只要投资恰当,那笔钱光是每年的利息,差不多就足够用来做援助了。不过……”她认真的看着林霰,“这样一来,我就真的只能做公益,什么收入都没有,以后咱们要靠你养家啦!”
林霰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我不会嫌弃你吃白饭的。”她说。
何诗宜立刻反驳,“也不算吃白饭吧?家务基本都是我包了。”
“嗯。”林霰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以后要听话一点,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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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乖不听话吗?”何诗宜站起身,挤到林霰的椅子上,紧贴着她把人抱进怀里,低声问。一边问,一边轻轻在她脖颈间啄吻。
林霰没什么意义的“嗯……”了一声,被何诗宜吻得呼吸都跟着乱了,身体也完全放松下来。
气氛正好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了。
何诗宜懊恼的叹了一口气。这阵子她跟林霰越发亲密,很多次已经感觉到林霰对于突破最后一步的关系已经没那么抗拒了。不过要找个能让林霰彻底放松下来的机会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气氛正好,又被人打断,自然让她很不愉快。
“谁啊这个天气跑来?”她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进入十二月之后,北方的世界已经彻底被白雪掩盖,天寒地冻,没事大家都更愿意待在房间里,今天又是周末,按理说不会有人来。
林霰拍了拍脑门,“哦,是我让祁薄言过来一趟,谈谈漫画改编的事。”
何诗宜本来站起身打算去开门,闻言转回来看着林霰,“决定接受了?”
“嗯。她的作品都很不错,想象力很丰富,故事也有趣,很有挑战性。”林霰说,“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就怕我的笔力不够,表现不出那种感觉来。”
文字和画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表现方式,侧重也各有不同,很多时候表现力也会不同。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文字可以轻而易举的描绘出一位绝世美人,但如何美,基本上都是虚词赞誉,要真的将之绘画出来,让人看了承认这就是文字描绘的那个美人,是很困难的。当然更难的是在现实里找到这样一个美人,所以小说翻拍电视剧,往往都很悲剧。
而在祁薄言的作品中,往往有大量作为背景存在,但却极尽想象力、很考验笔力的东西,奇花异草、仙禽瑞兽乃至山川河流,就更不必提作为故事中心的那些人物了。
既然林霰做了决定,商谈的过程自然也就很顺利。祁薄言甚至主动提出想要加入工作室。
“改编漫画不是长久之计,最后还是要回到原创上来。但你们两个都是画画的,不是我看低你们,但人的精力有限,既能把画画好,又能写出好的文案和故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加入进来,正好可以填补你们的这块短板,以后共同创造一个ip,各种版权全面开花也不是不可能。”祁薄言说。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诱人。工作室要上正轨,核心还是作品,其他都是次要的。画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