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海背着双肩包,头上戴着一顶太阳帽,像极了一个独身穷游客,就那么一步三摇的来到了大树村。
村儿口,老远就能看到一棵有些年头的古树仍旧在倔强的活着。只是,眼前的古树已经没有多少枝丫了,树叶更是稀疏无比,远远看上去,就和一棵‘挺尸’的老树桩没有什么区别。但正是因为有这棵大树的存在,才有了‘大树村’的名字。
相对于余家坳村儿而言,大树村的村民无疑要幸福多了,至少,这个村子还有一条直通盘龙镇的土公路。虽然这段土公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但好歹村里人出行,亦或是贩卖山货时不再那么狼狈。
一眼看过去,不到百来户的小村落,也有着几家红砖青瓦房,看样子是享受到了公路的便利。但是更多的人家,还是如同余家坳村儿人一样,居住着用黄土、亦或石头垒起来的房子。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成片的梯田种植的毅然还是余泽海最熟悉的作物……
看到这里,余泽海也忍不住一声长叹。
要致富,先修路!
这句话的确没有错,但是要想真正做到发家致富奔小康,修路仅仅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村里人脑筋不够活络,没有好项目,没有大智慧大魄力,通了路无非是解决了村民的出行问题,至于其他的么,以前怎样,以后仍旧还是怎样……
“叔叔,你找谁啊?”
‘老树桩’下,正有一群娃子在嬉闹玩耍,当看到余泽海驻足不前,满脸感慨的模样,终于有一个小女娃忍不住问了一声。
“呃……小朋友们,大家好啊!”
余泽海回过神来,满脸微笑着说道:“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说说看,说不准叔叔我不但会玩,还是个高手呢。”
“我们在玩儿踢沙包,叔叔你会吗?”还是之前问话的那个大眼睛丫头。
“必须会啊!”余泽海点了点头,然后对另一个手里持有沙包的女娃子招了招手,说道:“小朋友,把你的沙包借叔叔玩一会儿可以么?看看叔叔会不会踢沙包?”
农村的娃子,可不像城市里的小孩子那般的娇贵幸福。
特别是童年!
就如同余泽海小时候,为什么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虎子二毛上山捣鸟窝、下河摸泥鳅折腾个不停?因为村里娃子们小时候可以玩耍的娱乐项目实在太少,没有电影院动物园游乐场可以玩耍,没有多种多样的各式玩具,更没有出游领略大自然无限风光的机会,有且仅有的,也就是娃子们自制的沙包、跳绳、打斗鸡、空烟盒、玩陀螺等等……
而这些,都是余泽海早已玩腻了,甚至不屑一顾的东西。所以,不安分的他带着村儿里的虎子和二毛,整天游手好闲的满村子疯跑乱转,甚至更将目光投向了村后的大青山和清水河……
说好听点是时势造英雄,说得难听点全都是被逼的!
“叔叔,给你沙包!”
另一个小丫头闻言,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小沙包交给了余泽海手中,然后退到一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很漂亮的沙包呢!”
余泽海拿在手里打量了片刻,满脸感慨的说道。
像这种沙包,都是娃子们私下偷偷的‘盗取’自家老妈的针线活,然后穿针引线将一些碎布片缝合在一起,其内大多封装的是沙子、或者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当然,也有的沙包会装着大米等物,只不过那样以来,一旦被父母发现后,一顿毒打是逃不掉的。
踢沙包不同于丢沙包和抓沙包,踢沙包纯属锻炼幼儿的腿部力量,增强竞技意识。这种游戏和体育竞技项目‘踢毽子’有些类似,自踢中第一下起,沙包落地则为输;这其中每踢中一下记一分。通常是分组分队相互角逐,在指定的时间内,亦或在指定的轮数内,累积哪支队伍得分最高者获胜。
随着余泽海的动作,旁边的小娃子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脚上的动作,嘴里异口同声的报着数字,也就是得分。
“1,2,3,4……97,98,99,100!”
刚好踢到第一百个时,就在余泽海一个愣神的片刻,沙包突然落地。当然,这是他故意那么做的,否则以他如今的身手修为,一口气踢个数百上千个根本不在话下。
“哇哦~叔叔你太厉害了,一次性踢了一百个呢,比萌萌姐都踢得多!”
有娃子惊呼道。
余泽海伸手在脸上抹了抹,佯装道:“哪里哪里,这是刚才运气好。你们瞧瞧,就踢了这一会儿,都快累的叔叔上气不接下气了……”说完,余泽海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余泽海从兜里摸出了一块糖撕开,就在他正要塞进嘴里时却微微一顿,因为旁边的数双眼睛此刻正盯着他。
“太累了,吃块糖压压惊!”余泽海嘿嘿一笑,随之从兜里又掏出了一大把水果糖,不由分说给每个娃子手里都塞了一大把,这才说道:“吃吧,叔叔送你们的!”
“可是,老师说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那个最小开口的女孩,也就是被喊做‘萌萌姐’的小丫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水果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呃……”
余泽海闻言满脸的蛋疼,遇到这事儿该怎么解释?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的话总是那么无懈可击。
这就如同一个小丫头歪着脑袋问‘叔叔,你是坏蛋吗’?作为当事人的你到底是解释呢?是解释呢?还是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