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想让我在任务中牺牲,顺便让丞丞和蔡徐坤结合。”
黄明昊皱起眉头:“接连两次的任务只有2058年11月24日,范丞丞和蔡徐坤临时搭档,在执行任务时失去联系。军方追溯到定位消失的最后地点是一片荒漠,但没有找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六天后,有可靠消息称范丞丞再次出现在此处,陈立农接受任务,途中直升机故障,也随即失去踪迹。”
“塔里给我的任务是杀死王子异的继父。”
“既然猜到了塔的意图,你为什么还要去执行任务?”从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范丞丞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完全可以拒绝。”
“因为我不想。”陈立农握住范丞丞冰冷的指尖,“王子异的继父必须死,他从阿姨那里拿到一张照片,也猜到你的身份,所以才向塔里提出让你和蔡徐坤临时搭档执行任务的要求。他想把你也装进玻璃柜里。”
“少年应该是自由的。于是,两个魔鬼达成了协议,把自己最深的欲/望织成种子,温柔地栽进少年的心里,用鲜血日复一日的浇灌,直至它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尤长靖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一个魔鬼选择暂时的沉寂,一个魔鬼选择浮出台面,他将自己最爱的标签赠予少年,把愿望寄托在克什米尔的许愿池里,搅动起了一场大屠/杀。”
“有能力制约我的力量,一股都不能继续存在。”蔡徐坤淬了寒意的话语令范丞丞汗毛直竖,“无论是塔,元老院还是地堡。”
“地堡给的任务是让我乘机抹去自身的存在,所以看到彦俊的那刻,我就猜到他是地堡派来协助我的人,毕竟研究所是尤长靖的势力范围。你还记得那座古怪的塔楼吗?”陈立农解释道,“塔楼实际上是一座直通地堡的电梯,林彦俊制造了我殉职的假象,把我藏在地堡的实验室里。”
“那场谋杀结束后,林彦俊和陈立农继续保持失踪状态,蔡徐坤和范丞丞回到了塔的监控下。接连两次军/方的失利在社会上引起了动荡,于是五年一度的排位赛提前开始。这也是我注意到蔡徐坤在精神域里表现不对的地方。”黄明昊眯起眼睛,“排位赛在2059年1月1日举行,当天发生了恐怖袭击,但很快被军/方镇压,地堡的势力根本不足以将我们四人都带离竞技场。那是第二个异常点,鬼物未知。”
“那天现场出现了陈立农的尸体,也是这样让我对克隆体产生了疑问。一直以来的教育让我们默认克隆体只能承载记忆,无法产生深层意识,毕竟那和构筑梦境一样复杂,但它却没有对此做过任何解释。”范丞丞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自从那次进入农农的精神域,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直到juin认为这是我的精神域——但是有自主意识的哨兵是没法被另个哨兵的精神域轻易覆盖的,除非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快分崩离析了。”泪水开始在哨兵的眼眶里聚集,他抽了抽鼻子,用力抓住陈立农的手,“如果克隆体本身是个巨大的谎言,保护仓里的那个人是你吗?”
陈立农微笑着擦掉范丞丞的眼泪,声音轻快:“是哦,所以丞丞要早点出去把我救出来,那么公主就能以身相许了。”
“长期浸泡在修复剂里的人会不知不觉的死去,陈立农你疯了吗?”朱正廷不可置信地张嘴,却发现除了黄明昊露出和他如出一辙的震惊外,其他人似乎都猜到了,他推开挡住自己的黄明昊,拎起蔡徐坤的衣领,“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下?蔡徐坤,你明明早就猜到了,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蔡徐坤,你会上军/事/法/庭的。”
“我也是有私心的人。”蔡徐坤一瞬不瞬地盯着范丞丞,缓缓地开口。
49
“哎呀,气氛不要那么尴尬呀,一人做事一人当,小丁做事小叮当,等出去以后你们再想个办法把气撒蔡徐坤身上呗。”尤长靖啪叽一下打在朱正廷的脊背,嘿嘿傻笑起来,“不如我们头脑风暴下,先把第二处异常点解决掉?”
“只有哨兵和向导才能进入精神域,所以我、范丞丞和陈立农的存在都很合理,排位赛发生的一切也是由我们三人的记忆拼凑而成,最大程度弥补了矛盾,”黄明昊在蔡徐坤的讲述里读到轻描淡写的恨意,“唯一说不通的是,小鬼被彦俊袭击陷入昏迷的剧情是我们三个都不知道的。让我提醒你一下,”蔡徐坤迅速抬手,将尤长靖一枪爆头,“我进入地堡时,接收到的第四股意识是你!”
腕表上的第二盏指示灯应声熄灭。窗外的夜空被接连点亮的闪电劈开,隆隆作响的雷声渗入厚实老旧的砖墙,沉闷地敲打众人的耳蜗。尤长靖染血的身体凭空消失,又一道闪电劈下,将远处趴伏在地板上的小女孩身形凸显出来。她抬起脸,深黑色的眼睛直直盯住所有人,张开的嘴唇发出尖利的呼啸,窗玻璃在高频的声波下崩裂,无机质碎片由外向内冲击。蔡徐坤没有动,玻璃却像是撞击到空气盾牌那样纷纷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