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笛在凑近盛来那瞬间,她身上的略显寡淡的烟酒味跟盛来身上的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搅和在一块儿,她无视鼻端传来的有点熟悉的味道,拧着眉头,低头,从她现在这样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跟前女子很不乖巧地咬唇,还有越过她的唇瓣向下,在那低胸的吊带裙领口边缘的那抹雪色凝脂。
她就穿这样!!?
陈笛眼中带着火气,“你就穿这样出门?”
她还习惯将盛来当做当初那个看着自己都羞赧会面红的高中小女生,今日在第一眼看见盛来这样的装扮时,陈笛心里就存着一种冲动,想冲进包间将这样的她拉出来。几年不见,她印象里的还是个眉眼都被一层厚厚的刘海盖着的小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长大了,如此姿颜姝丽,如同蒙了尘的明珠被擦亮放在阳光之下,耀眼地吸引着路过的各色人的目光。
不自觉的,陈笛的声音里带上从前给盛来她们补课时的严厉。
盛来哆嗦了一下,她不是因为这时候陈笛的话感到害怕,而是觉得手臂有点凉,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外面没有包间里面的暖气那么足,她出来时间有点长,这时候终于感到一丝凉意。如果这时候盛来还很清醒,在面对此时拷问中带着怒气的陈笛时,肯定会害怕。可现在的她,脑袋里的那点清明,在坚持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被混沌攻占。
耳边听着陈笛的话,她语气有点像是懵懂的小孩,不满:“我穿的不好看?”
哎,真醉了啊……
陈笛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两边的青筋这时候跳得有点厉害,“不好看?你看看你喝成这样醉醺醺的样子!”后面明明还有很多想教训眼前这姑娘的话,却在感觉到掌心里抓着人在自己面前摇晃了一下时,顿了一下,但陈笛还是很快接着开口:“以为装醉就可以逃过去?盛来……”可很快,陈笛的声音骤然停下。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肩头靠上来一颗小脑袋,手里拉着的那一截细瘦的手腕这时候像是没骨头一样垂着,她拧着眉,用另一只手勾住面前穿着掐腰长裙的女子的细腰,“盛来?”
回应陈笛的这声呼唤的,只有盛来觉得不安而耸动的小鼻子,还有刚才那一只才被她放开的手。那只有好看的星空指甲的手,软软抬起,没什么准头的按住了陈笛的唇。
盛来醉得有点厉害,手上没点轻重,陈笛唇上的哑光唇釉被她两根手指头擦花,那指间直直地快要冲进陈笛的口中。
陈笛眼神微暗,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将人带走,而现在盛来这副模样,她心头被勾起了一簇小火。
“把手拿开。”这时候陈笛还保持着冷静。
盛来没回答,事实上这时候她真断片,开始在见到陈笛努力保持的镇定和半清醒已经花光了她的力气。现在,就凭着喝醉的本能,做着可能平常清醒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荒唐行径。
“啵唧”——
幸好这时候洗手间没人,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人的动作。
盛来偏着头,用力勾着跟前人的脖子,蹭了蹭,翘着那张好看的橘色的小嘴巴,用力亲在陈笛的下颔。
留下一个浅浅的口红痕迹。
她亲完后,眼睛又一睁,只是没什么焦距,里面有寻常见不到烂漫,喉咙里不知道咕噜噜地在说什么,不待人听明白,脑袋又一偏,枕在眼前搂着自己的陈笛的肩窝上。
这忽然的举动,让陈笛原本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就知道!盛来每次醉酒!只会胡来!
想到这几年不见这姑娘的时间,也不知道她有过多少次醉酒,又跟什么人也有过这样的举动。陈笛按捺着自己心头不断暴涨的怒火,伸手在盛来腰间似做惩罚一般,掐了一把。
后者在迷糊中,却也是能感到痛和难受的,在她耳畔嘤哼两句,露出一副难受的小表情。
那声音,啧,真要命!
那表情,让陈笛冷哼一声。
陈笛不做他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朝盛来肩头一搭,勾着盛来的腰直奔地下停车场。她给助理打了电话,没多久有侍者将她的大衣送下来。陈笛这时候还只穿着一件很薄的衬衣,她心头火气大着,从侍者的手中接过大衣时,却也没直接穿在身上,而是一扔,直接将衣服罩在身旁女子的脑袋上,瞬间将她裹了个结实!
侍者还站在旁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目瞪口呆。
陈笛回头时,微微不满,“看什么?”
都盖住了身边的小妖精,难道还有人觊觎?
侍者是真无辜,他只是想提示榕城夜间的温度已经零下十几度,这位好看的但看起来很冷然的女士这样开车出去会很冷。可他还没说出一句话,就见跟前的车刷的一下被开出去,即便是地下停车场也没怎么减速,很快消失在拐角。
十二月的榕城是很冷,陈笛来到这个城市就已经知道。但,就只让副驾驶上的这人顶着一件西装外套吗?她可不觉得盛来的身体比自己更好。
因为榕城是中部城市中最发达的一座城,陈家往些年的发展集中在沿海还有南部,想要扩大中部一二线城市的投资是两年前提出来的战略规划。陈笛早有准备来这边发展,房产什么早先置办好。现在停车在公寓楼下,偏头一看,眼角微抽。
大约是车里的空调温度太高,她被自己的那件杂灰色的大衣捂住脑袋终于觉得不舒服,伸手抖落在地上,肩头只披着那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唯一的那颗扣子没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