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时冲动,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做好了余生与你共度的准备。
——所以,跟我结婚吧,我们到国外,让我给你一份真真实实的契约。
男人执着的眼神让顾苗觉得他并非在说谎,垂在身侧的手指仿佛褪去了温度,顾苗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过度的激动,有的只是困惑的神情。求婚这种事对于自己来讲如此不真实,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父母都还在身边,看着二人时常争执的样子,会去尝试想自己未来会选择什么样的女孩,跟她像电视上那样挽着手走进婚宴的殿堂。
而到后来,定格的x_i,ng取向让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与某个人长相厮守的未来,也就更谈不上婚姻此类不切实际的存在。而现在,他曾经深爱过的,横亘在青春年华里的仰慕者,居然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像是对着自己最坚贞不移的恋人一样,再询问他愿不愿意与他结婚。
即使是在被自己数次拒绝交往后,还是要不计后果的表达与自己共度余生的决心吗?
——我知道,你现在有了交往的对象。可是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你们之间看不到未来的吧。即使有现在,可你也能想象出二十五岁的他,会有多大的可能让自己的人生在你这里画上终止呢?和一个比自己更加年长的男人度过一生,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决心和勇气呢。
——我已经错过了你两次,就不会再允许有第三次,我们之间兜兜转转,尽管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坚定地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该是我弟弟的恋人,我想让你成为我永久的伴侣,你不用害怕什么,我不会成为让你觉得错误的选择的。从高中的时候,我们就是互相爱慕着的,而到了后来,分开我们的是我的懦弱。将这样的一份胆怯连根拔起之后,我会好好爱你和保护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所有的承诺。
也许他原本就知道,想要拥有一个家的愿望,从来都是顾苗的软肋。即便总是一副不敢去尝试的样子,但对于家的执念,会让吝啬的顾苗愿意拿出一切去兑换愿望的实现。
因为超过承受范围之内的惊讶和苦涩,顾苗险些忘了,许临锋现在愿意毫无保留给予自己的东西,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之前那些被抛弃和伤害的人生,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等待一个人愿意摒弃过去,和自己无所顾虑却孤注一掷地生活下去。
况且这个人,是自己肖想了那么多年,不舍了那么多年,才重有交集的男人。
还是高中的时候,穿着睡衣的许临锋来顾苗宿舍借住的时候,单人床空间有限,关了灯就这么挤在一起,感受到许临锋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的时候,看着天花板小声的说也许和未来的结婚对象也会这么不留空隙地挤在一起。回头看到顾苗也是带着困惑的神情看着自己时,懒洋洋地说着比起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女人,他更愿意和顾苗这么凑在一起。
不合时宜地试想结婚对象会是和顾苗差不多的女孩,才会对未来稍微松了口气。
换句话说,如果顾苗是个女孩子的话,自己也不会发愁该选谁作为今后的伴侣了。
而后来,再次躺到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怀着这种不可告人想法的却又变成了顾苗。小心翼翼蜷缩在睡熟了的许临锋怀里的时候,顾苗想起白天在商场橱窗里见过的戒指,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一份其他的工作,还清欠下的钱之后,继续努力攒钱买这么一对戒指。那时候恢复了自由的自己,是不是就能心无芥蒂地跟许临锋想那些正常的男女情侣一样,可以交换着略微矫情的信物许下诺言。想过自己求婚的时候,许临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时候最美好的梦不过如此,而现在,美梦只要自己点头,似乎就可以成真。
门铃再次尖锐的响起的时刻,顾苗才如梦初醒地抽回了手,原本以为他是默认了,怀着从未有过的狂喜心情,想要把那小小的指环套进顾苗的手指上去。而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假象,顾苗在触碰到那金属质感的冰凉时还是收回了手。条件反的动作,让价值不菲的戒指就那么滚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静默空气里不容忽视的清脆响声。
听在许临锋耳中,更像是自己最后的真心,被重重摔在了木地板上的回音。
——对不起。
不敢去看许临锋已然变得僵硬的表情,顾苗慌忙地说了抱歉,弯腰去捡那枚朝着门的方向掉落的戒指。门外的门铃声还在继续,看着许临锋重新站了起来,顾苗握紧了手心里的东西去开门,门打开的一刻,看到屋子里如此昏暗,门外的许一帆显然也楞了一下。
嗅出了令人不甚愉快的气息,那是属于情敌的存在感。原本明媚的笑意收敛了些,顺手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只看到蛋糕上的蜡烛快要燃尽,暴露在灯光下的火焰有些无力地摇曳,而出现在餐桌旁的另一个人,正在充满敌意地盯着自己和自己手中带来的蛋糕。
——我不知道还有别人在这里陪你过生日,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行李